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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业集团的副总白玲果然是胸大能装酒,王梓明和江波两个男人都喝不过她,被她灌得五迷三道的,而她自己却啥事没有,依旧是谈笑风生,泰然自若。<快更请到 .o 书.M >晚宴结束后,图画和宋敬山护送着姜爱民和崔定回了市区,而王梓明和江波走路都转圈圈,当然是不能再开车回去了,只好在凤凰山庄开了房间,住了下来。白玲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他们。
江波喝的多,到了房间,鞋都不脱,往床上一躺,鼾声大起。王梓明帮他脱了鞋子,盖好被子,这才洗了澡,上了床。躺在床上,被江波的鼾声吵的难以入睡,用脚蹬他两下,鼾声停止了,不到一分钟就又响了起来,还时断时续,摧枯拉朽的,听得人心里无比抓挠。眼皮很涩又睡不着,干脆爬起来,走到院子里散心。
凤凰山庄来就清气,到了夜晚,更像一位熟睡了的少妇,恬然又静谧。十月的天气,夜晚已经微凉了,一轮皎洁的明月悬在山峰上,把清冽的月光洒得漫山遍野都是。山风吹过,院内那一片毛竹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情人在窃窃私语。王梓明漫步走到竹林旁,站着凤凰山那黑魆魆的主峰,在夜晚犹如一位沉默的巨人,和他对视着。有不知名的夜鸟在东边山峰叫了一声,第二声时已经到了西边山峰了。忽然想起曹操的那首“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又想到自己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功不成名不就,在婚姻家庭上又失败的一塌糊涂,不免有点感伤,不自觉叹了一口气。正想转身回房间,听得竹林边小道上脚步响,有女人的声音道,是谁在那里多愁善感,唉声叹气呢?急回头,原来是袅袅婷婷的白玲。白玲显然刚洗过澡,穿着乳白色的睡衣,披着头发,老远就能闻到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王梓明叫了声白总,怎么还没休息?白玲笑道,你们不睡,我怎么敢睡?我的任务就是照顾你们这两个醉鬼,你跑丢了我责任就大了。说着走上来,竟然一把就挽起了王梓明的胳膊,说,我听到你在叹气,是不是面对这如水月色,触景伤情了?
王梓明没想到白玲这么大方,她这亲昵的动作做的自然而然,毫不生硬,好像两人早就是恋人似的。她白皙的脸在月光下像月光一样皎洁,一双毛茸茸的眼睛熠熠生辉,不禁有点意乱情迷起来,说白总,你真……话未说完,白玲伸出食指堵在了他嘴上,说不许叫我白总,听着别扭,你叫我白玲就可以了,我呢,叫你梓明。王梓明被她这一挽一堵,弄得乱了分寸,十分魂魄荡走了七分,赶忙点头说道,好好,就叫你白玲。白玲呵呵一笑,说这样多好。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说,我们不要在这里傻站,去走走吧,不要辜负了这夜。
王梓明品味着她这句“不要辜负了这夜”,越品越有味道。心想应该再加上一句,“不要辜负了这人”才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有点龌龊,总往那个事情上想。不过身边落落大方的白玲,就又释然了。一个女人尚且这么放的开,你一个大男人那么小气干嘛?
两人出了山庄大门,顺着山路往山上走。那山路直通向山顶,顺路向上望,到的是山峰衬托下的满眼星空,星河浩瀚,感觉像是走向一个神话世界。白玲完全没有了白天的矜持,非常开心的样子,紧紧挽着王梓明的胳膊,把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说梓明你听,好像有画眉在叫呢,是不是在向咱们打招呼?王梓明说可能是在羡慕我们吧。白玲就说可能在说,这两个傻蛋,放着舒服的床不睡,发神经似的往山上跑!
王梓明仰望星空,感受着白玲传递过来的体温,觉得很不真实,怀疑自己是在梦游,说白……玲,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白玲嘿了一声,说我明白你的心思。《 书.M .o纯》你这句话其实是在说,白玲你不会这么**吧?王梓明暗暗吃惊,心想这个女人果然是聪明,嘴上却说,我当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感觉这一切太美好。
白玲干脆抓过他的手来,放在了自己腰上,说我就是这样的性格,可能你不习惯吧。其实人生苦短,何必把自己搞的那么累?比如今晚,我明明想和你在一起,干嘛要把自己伪装成修女?我的人生信条就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王梓明接口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白玲说对呀,及时行乐,对自己好点,有什么错?王梓明揽着她腰的手有点僵硬,说,其实我也很欣赏你这种洒脱的,只是总觉得有点放不开。白玲说,那是因为你想的太多。人啊,该忘记的时候就要学会忘记。
两人走出一段,就听到哗哗的水声。又走几步,那水声越来越清晰,渐渐地路旁山涧里出现一条白练似的瀑布,水流冲击岩石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很是寂寥。两人下到溪水旁,在月光下那瀑布,水汽朦胧,那白色竟然和天空连接着,像是天上垂下来的一条飘带,别有韵致。两人都被这景色陶醉了,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真美!白玲是个有情调的女人,她贪婪地呼吸这瀑布带来的清凉水汽,说,其实我们眼中的美景,就是我们自己的心情。心情好的时候,什么都是景;心情不好的时候,眼中根就没有风景。王梓明说,你这话很有哲理,是不是可以这样引申一下:和美人在一起,到的都是美景呢?白玲紧紧依偎了他,仰脸说道,你说呢?王梓明感觉到她柔软而结实的一**蹭在了胳膊上,再她那双含笑的眼睛,像两潭望不到底的清泉,觉得自己快要陷进她温柔的大网里去了。这时候忽地一阵山风,把那瀑布吹得抖动起来,风里裹着细密的水珠,迎面扑来。两人都打了一个激灵,白玲就顺势钻到了王梓明怀里,把脸拱在他温暖的胸膛上。王梓明把她抱了,嗅着她头发散发出来的馨香,感受到了她的**。两人都不说话,好像在聆听彼此的心跳。良久,白玲才带着鼻音说,梓明,其实现在,我们和瀑布的组合,才是美的风景,可惜这深夜,没人欣赏到。王梓明惊叹于她总有这样的雅致,说,就让我们把这美景铭记在心里,以后慢慢品味吧。白玲抬起头来说,我们来个约定吧,明年的十月一日,还是这个地方见。王梓明说,只要我活着,肯定……白玲伸手堵了他的嘴,说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我们拉钩好了。于是深山里,月光下,瀑布前,两个成年人在玩拉钩游戏----谁能说这不是山中一景呢?
两人回到凤凰山庄,已经是过了零点了。江波还在卖力地打鼾,鼾声起起伏伏,错落有致。王梓明躺在床上,身上还留着白玲的体香。想起这个神秘的女人,白天和晚上竟然是截然的不同,又觉得她总是那么有情调,很有灵气似的。这样想着,就觉得江波的鼾声也不难听了,竟然变成了美妙催眠曲,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点,两人还在撅着**睡觉,白玲就来拍门了,说快起床,早饭好了。王梓明把江波摇醒,江波还着天花板犯迷瞪,听到门外白玲的声音,才想起自己怎会在这里,赶紧爬了起来。
白玲精力充沛,六点钟就起床,已经在山路上跑了一个来回了,洗了澡,才来叫王梓明他们的。吃早饭的时候,她笑意吟吟问江波,江律师,昨晚休息的怎样?江波说好得很,连个梦都没顾着做。白玲就说那太好了,我还怕你俩谁半夜起来上山梦游呢。说着,趁江波不注意,朝王梓明眨了下眼睛。王梓明昨晚上在酒桌上还不觉得她有多可爱,这会再仔细她,皮肤白皙,明眸皓齿,尤其是那两片性感的唇,随着她的说笑幻化出各种诱人的姿态来,好像时时在向人暗示着什么,很有点心驰神往的意思。又想起两人的约定,心里吃了蜜似的甜。
吃过早饭,三人三辆车,下了山。在高速路口,白玲停车下来,向两人握手告别后,直接上高速,回省城去了。王梓明和江波把车停在路边,两个老朋友在路边草地上坐了,高速上车来车往。江波说梓明,你也不问问小梅怎么样了?王梓明说,我正想问你呢。江波转头着他说,你没她电话?给她打个电话你会死?王梓明不吭声。江波说,你下乡的时候她还给我打几次电话说要给你送行呢,你回来了竟然不去她,也真够狼心狗肺的。别说是夫妻一场,就是普通朋友,你也该有句话啊。王梓明脸上火辣辣的,说江波,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江波说你的那些狗屁理由,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小梅是个好女人!你们当中如果有一个错了的话,那错的一定是你!唉,想当初,我真不该让你认识她……江波说着,摇头叹息。王梓明沉默了好一阵,说,要不晚上我们聚聚吧。江波哼了一声,说,等你有这心思的时候,晚了。告诉你吧,小梅去北京进修去了。
她去北京了?什么时候走的?王梓明虽然痛恨唐小梅的“背板”,但说到底,唐小梅还是他心里柔软的那一部分。都说爱和恨是交织在一起的,他有着切肤的体会。
江波手里玩弄着一只草梗,说,她昨天早上点的飞机,我把她送到机场的。她来是早两天就该走的,以为你前天晚上会回来,还等着见你一面呢,结果是失望了。进候机大厅之前,还不断地向门口张望呢。唉,我真替她难过。
王梓明仿佛到唐小梅拉着箱子,频频回头向机场门口张望的一幕,心里酸酸的感觉。江波接着说,二院进修的指标很少的,她找到郑院长,好不容易争取到了这个指标。进修的时间是两年,我想,她是想逃离没有你在的万川吧。
王梓明抬起头来,望向北方的天空。秋高气爽,天空里缓缓飘荡着一片白云,那云的形状,像机了一颗洁白的心。
回到家里,他望着空荡荡的家,感到很没意思。拿出手机,想给唐小梅发个信息。在屏幕上写下了“小梅,出门在外,保重身体”几个字,刚要按发送键,脑子里竟然鬼使神差地又出现了那晚不堪回首的一幕。叹了口气,把那信息存为了草稿。
中午睡了一觉起来,在床上呆呆地坐着,百无聊赖。外面虽然艳阳高照,却一点都没有出去走走的欲望。忽然觉得,自己这烦躁的心情,难道和唐小梅不在这个城市有关?
干脆打扫卫生吧,不让自己闲着就是好的打发寂寞的办法。把地板全部拖了一遍,又洗了衣服,忙到点钟,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了。在沙发上坐了,打开电视,正到播出市闻,说记者在槐河水库上游观音台村拍摄非法采沙船遭打,摄像机被砸,记者被非法扣押十几个小时。镜头一开始,是河道里十几只采沙船正机器轰鸣,热火朝天地工作着,接着镜头有点摇晃,起来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有点惊慌。很快,镜头里出现十来个一脸凶相的家伙,手里提着棍棒骂骂咧咧向这边跑过来。一个长相酷似雷黑子,唇上也蓄着短胡的男子骂道,草泥马拍什么拍,拍你妹啊!上来砰的一声就给了记者一拳,那摄影机的镜头就朝着地了,显然是记者被打倒了。据主持人讲,三名记者被这帮人非法关押了十几个小时,不让打电话,不让吃饭,不让喝水,天黑之后才获得了人身自由。记者拨打报警,但直到记者离开,也没到警察的影子。接着是记者们在医院展示身上的伤痕,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主持人讲,槐河水库是万川市的大水缸,政府早有明文规定,禁止一切机动船存在。非法采砂船不禁污染河水,还造成河道沙石堆积,河岸崩塌等人为灾害,对防洪造成严重隐患。槐河乡政府在水库管理方面存在行政不作为现象,是造成采沙船屡禁不止的主要原因。
王梓明了这个报道,敏感地意识到,尹红妹的麻烦来了。“行政不作为”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在其位不谋其政,是对违法违规行为的放纵。王梓明知道,尹红妹正在努力往副县长的位子上奔,并且已经有了眉目,如果给她扣上行政不作为的帽子,她肯定得歇菜。又想到自己虽说是挂职,但毕竟兼任着观音台村的支部书记,这些采沙船全部是雷氏五兄弟的,不正是自己管辖的范围吗?真的追究起责任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想起雷氏兄弟在槐河作威作福,为富不仁的行径,王梓明暗暗握紧了拳头,发誓要把这些采沙船全部拿下,借此打击雷氏兄弟的嚣张气焰。但他深知,采沙船是雷氏家族的命根子,连县砂管局都奈何不了他们,他这不等于是虎口拔牙,不自量力吗?不过王梓明相信,雷氏兄弟都是一些头脑简单的家伙,凭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收拾他们应该不成问题。想到这里,他再也在家呆不下去了,打算明天就去观音台摸摸情况。于是简单收拾了下,开车回槐河。
天擦黑的时候,到了乡政府门口。正到尹红妹开车出来。尹红妹到王梓明,显得很惊喜,说王书记,你怎么在家呆了一天就回来了?王梓明说,还不是想着槐河吗,放心不下啊。尹红妹说嘿,嘴巴挺甜。今天是十五,孟经理叫我去赏月呢,你要去吗?王梓明眼前猛地跳出“秋月枫”三个字来,忙不迭地说去去,我当然要去。尹红妹很灿烂地一笑,说那你跟着我。
跟着尹红妹进了孟佳荫的院子,依旧是满园的桂香,花影扶疏。孟佳荫穿着一袭睡裙,正站在一棵桂树下,飘飘然有仙人之概。她可能没料到王梓明会来,身上的睡裙领口很低,圆鼓鼓两个半球,****。王梓明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往她右胸上,正到一只彩蝶的翅膀!他在心里哎呀一声惊叫,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旋转起来,一颗心在胸膛里剧烈地颤抖着,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他很不自然,声音变调地叫了声,孟,孟经理好。
孟佳荫确实没想到尹红妹还带着一个人,所以穿的有些随便了。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好意思,落落大方地说王书记,欢迎。王梓明以为她会伸出手来,做好了和她握手的准备,但孟佳荫根没那意思。
孟佳荫把尹红妹和王梓明让进客厅里,在沙发坐了。王梓明觉得沙发很软,像是坐在了云端里。不过此刻,他整个人早就在云端里了。他紧张地满脸通红,眼睛不敢去性感撩人却一脸淡然的孟佳荫。呼吸控制不住地变得一粗一重起来,紧张地手脚都没地方放。尹红妹还以为他不舒服,了他一眼。
天啊!孟佳荫真的就是秋月枫!这既是王梓明盼望的结果,又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此刻,他的脑海里全部是av影片上的镜头:秋月枫跪在地上,卖力地给两个男人**;在那两头叫驴的撞击下**;那只彩蝶身上被射上了恶心的液体……王梓明正痴痴地想着,孟佳荫过来给他倒水,一弯腰,好像是故意让他欣赏似的,那只彩蝶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他眼前,展翅欲飞。王梓明就觉得自己虽然坐着,但灵魂已经忽地一声出窍了。
TOP Posted: 03-31 14:22 #225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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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明虽然早就猜到孟佳荫很可能就是那个av**秋月枫,但真到她胸上那只栩栩如生的彩蝶时,带给他的冲击还是大大出乎了意料。他以为,那些影片中的**,离他是遥远的,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没想到竟会活生生出现在自己身边,这让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他虽然竭力想保持着镇定,但心跳的实在厉害,端着杯子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目光更是躲躲闪闪的,不敢去孟佳荫一眼。孟佳荫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变化,认真地了他一眼,说王书记,尝尝这茶怎么样?王梓明像被吓着了似的哦了一声,没深没浅地喝了一口,也没品出是什么滋味,嘴上却说,好茶,好茶。
一位小姑娘进来说孟经理,晚饭准备好了。孟佳荫起身把王梓明和尹红妹带到一个小餐厅里,那餐厅里并没有电灯,只点着几只蜡烛,很有情调。餐桌上,早摆上了几样精致的菜肴,依然全部是素菜,不见一点腥荤。落了座,孟佳荫让小姑娘打开了一瓶红酒,给王梓明和尹红妹各倒了一杯,说这是我自酿的,除了你们两位,还没人有福气喝呢。王梓明她面前并没有杯子,说孟经理怎么不来一杯?孟佳荫浅浅一笑,说我不沾酒的。
王梓明尽量让自己的吃相文雅一点,那小半杯酒来一口就能干掉的,硬是分做了半口半口,觉得很不过瘾。孟佳荫很少动筷子,基上是着他们两人吃。王梓明觉得孟佳荫似乎在暗暗观察着他,拿眼去她,正接着她含笑的目光。孟佳荫也不回避,朝他微微点头,说我这里的菜,王书记怕吃不习惯吧?不等王梓明说话,尹红妹抢着说,他呀,是属狼的,就爱吃肉。王梓明一阵羞愧,说,不过以后,我也打算向孟经理学习,改吃素了。孟佳荫着他说,你呀,做不到的,你欲望太强。王梓明还以为她说的是**,一下子涨红了脸。尹红妹正喝水,忽然就笑喷了,赶紧拿餐巾纸去擦胸口上的茶水,说孟经理果然是一针见血。孟佳荫摆摆手,说欲望是各方面的,并不单单指**。即使是**,也是正常的。就连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都经受不住彼此的诱惑,何况我们这些俗人呢?王梓明孟佳荫总是一种很淡然的样子,就说孟经理,我觉得你已经做到了超凡脱俗了。孟佳荫笑道,我也差得很远呢。
吃过饭,小姑娘很快把桌子收拾了,上了水果。王梓明孟佳荫那双保养的极好的手,捏着一颗樱桃,红白相映,艺术品似的,上去真叫赏心悦目。就说孟经理,自从上次在你这里听了你弹奏的《梦中的婚礼》,这一个月来,我耳边回响的总是那曲子的旋律,挥之不去。来古人所说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太保守了点,起码应该是“三月”不绝嘛。孟佳荫不置可否地笑,说我那是随意发挥的,加入自己心情的成分太多,让王书记见笑了。尹红妹说,我对音乐不是太懂,王书记也像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孟经理的曲子,他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忘掉的。王梓明说我也是耳浊,只听个热闹罢了。不过我想孟经理如此才华,竟然安心于这世外桃源,孤芳自赏,也确实可惜了。一句话说得孟佳荫有点伤感起来,低头不语。尹红妹给王梓明丢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让他再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尹红妹用牙签扎了个桔片递到孟佳荫手里,对王梓明说,王书记你知道吗,孟经理不但精通音乐,还对《周易》有很深的研究呢,你可以请她帮你前程。王梓明对玄学也很有兴趣,听尹红妹这么一说,一下子来了兴致,说就怕孟经理不肯赐教啊。孟佳荫连连摆手,说别听红妹瞎说,我也是一知半解,一点点三脚猫功夫,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王梓明见她如此谦虚,情知她肯定有两下子的,更是缠着她不放,说孟经理您随便指点一二就可以。孟佳荫只是摇头。
尹红妹说孟经理,既然王书记对你这么崇拜,你也不能太保守,干脆给我们测个字算了,权当说笑。王梓明正在一关于测字的书,很是痴迷,听尹红妹说出这个话来,算是正中下怀,有心展示一下自己的博学,就说这个测字啊,还是很有玄机的。我先给二位讲个故事。话说明朝末年,崇祯皇帝眼大明天下已是日薄西山,朝不保夕,忧心如焚,寝食难安。一天他微服出行,见街市上围着一大堆人,原来是一位号称“活神仙”的先生正在测字算命。崇祯圣心一动,也想预卜一下国运,就写了一个朋友的“友”字让他来测。先生了一,皱皱眉头说,客官你可不要见怪,这个“友”字很不好啊,它乃是‘反'字出头。您,现在李闯王已攻进洛阳,杀了当今皇上的叔叔,这不是意味着造反者已经出了头吗?崇祯皇帝听后十分不悦,但还是强自镇静,说,这不怪你,是我自己搞错了,实际上我想写的字不是这个“友”,而是个“有”字,因为音同字不同,所以搞错了,先生不妨再替我测测,吉凶到底如何?那先生眉头皱得更紧了,说哎呀,更为不妙啊!这个“有”字是由“ナ”和“月”拚起来的,这不明明是“大明”的天下已经去掉一半了吗?崇祯还不肯认输,说先生莫见怪,我今天有点心不在焉,连续写错了两次,实际上,我想要你测的是个“酉”字。那先生神色紧张地向他附耳低语道,不得了啦!“酉”字是把“尊”字去掉首尾而成,“至尊”都说不定会去头去脚呢!你可不能随便乱说啊,否则是有灭门之祸的。崇祯一听,脸色煞白。回到宫里,立刻下令捉拿这位测字先生,不料此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王梓明讲完,着孟佳荫,孟佳荫只是垂着眼帘喝茶,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高深莫测的样子,不发表什么意见。尹红妹饶有兴致地说,说起来这个测字,我倒是有个笑话讲给二位听。说是有弟兄两个分居两处,弟弟勤劳善良,哥哥好逸恶劳。一日,弟弟蚊帐被盗,到市井请教测字先生。测字者请他写出一个字,他端端正正地写个“四”字。先生不假思地说,你丢的东西回去找你哥哥要去。弟弟茫然,说请教先生,有何根据?先生解释道,“四”字里面的“儿”移到“口”下面,即“兄”字。弟弟观哥哥平日的所作所为,觉得先生说的有道理。于是,找到哥哥,把测字一事对他说了。哥哥恼羞成怒,说道,测字先生一派胡言,分明是诬陷,我倒要去难为他一下。随后,依弟弟之法去问先生,说蚊账失窃。先生请他写出一字,他也写了个“四”字,不过写的是草体。先生笑道,你没有蚊账,为何说蚊帐被窃?其兄大惊,说先生如何知之?那先生呵呵一笑,说你写的这个“四”字,形如一盘蚊香,你夜里是点蚊香睡觉的。
尹红妹讲完,王梓明和孟佳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王梓明拿手指在桌子上划着,说也真是绝了,这草体的“四”字,还真像是一盘蚊香呢。孟佳荫收住笑,说刚才王书记讲的,不叫测字,而是叫做“拆”字,在明清时候很是盛行。其实那些文人骚客,也都是把它当做一个“字戏”来消遣的,不能当真。正如现在的算命先生,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哄着你心里高兴,或者故意吓唬,让你乖乖掏钱罢了。至于红妹刚才所讲的,也确实是个笑话。
王梓明急于想探探孟佳荫的虚实,说孟经理,你就权当是消遣,给我和尹书记测个字吧。尹红妹也附和着说不必太当真的,孟经理你不要扫了大家的兴嘛。孟佳荫犹豫了一阵,说好吧,那就先说好了,我要说什么你们都不要见怪。王梓明赶紧说请孟经理放心,我和尹书记都不是小气之人。
孟佳荫让尹红妹先说。尹红妹抬头窗外月光,随口说了个“月”字。孟佳荫暗暗一笑,说,很简单啊,有了日就是明。两人还等着她说下文,她却闭口不说了。尹红妹说这就完了?孟佳荫说完了,回去仔细品味去吧。王梓明觉得她这字测得太简单,照这样说,谁都会测字了。孟佳荫捏了颗樱桃放在嘴边,着王梓明说,王书记,你的字呢?王梓明她正张口咬那樱桃,就说,“咬”字吧。话音刚落,孟佳荫忽然哎呀一声,用手捂住了嘴巴,原来是咬了舌尖。尹红妹赶紧问,要不要紧?孟佳荫自嘲道,吃素多年,今晚是想让吃肉呢。说着,伸出那粉嫩的舌尖,在自己掌心里舔了一下,掌心里便有了殷红的血迹。王梓明她舔自己手掌那一瞬间,猛然想起秋月枫和男优**那一幕,丹田深处腾地窜起一团火焰来,眼睛不自觉地又落在孟佳荫高耸的胸上,正到一只彩蝶的触须。
孟佳荫起身去洗了手,再坐下的时候就转变了话题,说果然是秋天了,夜晚已经凉了。王梓明还巴巴地等着她测字呢,就说孟经理,我这个“咬”字到底怎么样,你还没说呢。孟佳荫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不玩这个游戏了,刚才说过了,都不能当真的。王梓明却不甘心,认为自己这个字里肯定包涵着很深的玄机,只是孟佳荫不肯说破罢了。越是缠着她不放,非让她说出点什么。孟佳荫只是摇头,含笑不语。尹红妹怕王梓明把孟佳荫惹急了,说王书记,不就是个“咬”字吗?我来给你测。这个咬字分开来说呢,左边一个口,右边一个交,合起来的意思就是口……哎呀!你这个混蛋!尹红妹话未说完,就羞得满脸通红,朝王梓明肩上擂了一拳,拿手捂了自己的脸。王梓明是随口说的这个字,并没有多想,这会听尹红妹这么一拆,果然觉得自己太龌龊了,一着急,结结巴巴说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到孟经理正在咬樱桃,才说了这个“咬”字,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尹红妹说难怪孟经理不给你测,你让人家怎么开口吗,你这个坏人!王梓明羞愧得面红耳赤,生怕孟佳荫低了自己。孟佳荫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脸上的笑依然是浅浅的,说,我相信王书记是无意的。说着,站起身来道,月亮已经升上来了,我们去楼上赏月吧。
二楼的廊台上,早摆上了三张藤椅和一个木茶几,茶几上的一壶铁观音刚刚泡好,茶香氤氲。三个人落了座,小姑娘倒上茶,就下楼去了。几个人就坐着那月亮。正是十五的日子,那月亮刚刚从东方升起,又大又圆,先是橘红色,刚接近南边山头,就慢慢地发出白光来。那光还带着黄晕,把这夜晚的大地照的朦朦胧胧,恍如仙境。月朗星稀,天空中的白云,在夜里都遁去了踪迹,唯有月亮周围那几朵被月光照亮,像一大块一大块的棉絮,在天空漂浮着。那满月就在这棉絮里穿行,即使被棉絮遮挡,也依然能清那亮亮的轮廓;等又跳出来时,那光线就越加强了一分,更是皎洁夺目了。
尹红妹品了口茶,说,每每到月亮,就想起小时候,月亮是总挂在院中那棵梨树树梢的。因为它总在那里挂着,我就以为它是我家的。有小朋友拿手去指月亮,我总要去打他的手,说不准指我家的月亮!
王梓明就笑着说,尹书记从小就那么霸道,有气吞日月之胸怀呢。可见你的“欲望”有多强。孟佳荫忍不住扑哧一笑,说王书记还真是活学活用啊。不过说实在的,红妹身上确实有一股霸气。我对官场没有兴趣,我想你们在官场的人,也许就需要这种霸气吧,进入官场如果没有欲望,肯定不会有什么建树。
尹红妹说,孟经理不管说什么都是一针见血。人说有权利欲望的女人脸上有横肉,老的快,王书记,你帮我,我真有那么凶?王梓明装模作样地左右她,说,暂时没发现,你脸上的皮肤好着呢。尹红妹说,再好也好不过孟经理。孟经理是精通养身之道的,身上总有芝兰之气,皮肤更是嫩如婴儿,我嫉妒的要死呢。孟佳荫说,我只不过是不操那么多心罢了。
说笑一阵,那月亮已经到了头顶了,云朵不见,月光更是清冽。王梓明触景生情,说,到这明月,总想起“明月千里寄相思”这句来。上初中的时候不明白,心想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怎么可能去帮人邮寄东西呢?长大后才知道,原来两地之人,可以共一个月亮,都把自己的相思托付给月亮,两人不都可以到和感受到了吗?才觉得这诗写的实在妙极。尹红妹笑着说,当你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就是你情窦初开的时候,我说的没错吧?王梓明说,有点那意思。尹红妹说,我喜欢“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句,意境和王书记刚才讲的差不多。只是这样的意境,要亲身体会一下才好。尹红妹眯起眼睛,很向往地自语道,和自己相爱的人依偎着站在海边沙滩上,月亮从海中慢慢升起,那该是怎样的心情哦。王梓明心里一动,心想尹红妹这句话,难道是说给自己听的?望着她如月光一样皎洁的脸,她痴痴望月的模样,心霍霍地跳了几下。
沉默了一阵,尹红妹对只顾仰脸月的孟佳荫说,孟经理,我和王书记都在咏月抒怀呢,你怎么不说点什么?孟佳荫一笑,说,风雅都被你俩抢去了,又是“明月千里寄相思”,又是“天涯共此时”的,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只好月亮罢了。王梓明说,孟经理眼中的月亮,一定和我们这些俗人的不同,不妨说出来听听。孟佳荫说,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体会,就是这么傻,“相两不厌”。
王梓明知道她所说的“相两不厌”,出自李白的《独坐敬亭山》,前两句是“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知道她这是说自己寂寞、孤独的意思了。忽然就心生了怜香惜玉之情,说孟经理的“相两不厌”,实在是比我们的境界要高的多。我们只是月亮,做出些伤伤感感的样子来,没意识到月亮也在着我们,它也是有心情的。能和明月交流,还能做到百不厌,除了孟经理,谁还能有这样的境界?
孟佳荫显然被王梓明说动了心思,扭头了他一眼,说王书记果然是文人,不但出口成,也善解人意。不过赏月只是像我这样闲人的事情,你们这些大忙人很少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更别说跟月亮交流了。这话也就是对你和红妹说说,外人谁也不会懂的。
尹红妹说,这样说来,我们三人还真是有缘呢。只是人生无常,像今晚这样月下畅谈,共邀明月的美好时光,一生能有几回呢?应该好好珍惜才是。王梓明也伤感起来,说是啊,良宵苦短,真希望这月,就这样停住;这夜,永远没有尽头。孟佳荫凄美一笑,说,对不起,我把你们的情绪带坏了。我是闲云野鹤,无牵无绊,偶尔感月伤怀,大不了洒两滴清泪来,没什么影响,过去就好了;二位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绝不能这么多愁善感,儿女情长,“无为在岐路,儿女共沾巾”嘛。尹红妹说,孟经理,这样说来,你真的是破红尘了?孟佳荫说,破红尘并不难。难的是明明是破了红尘,还要偏偏去爱红尘,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王梓明不明白孟佳荫这话是说给他和尹红妹的,还是说她自己的,只是品味着这句“破红尘爱红尘”,好像**到了她内心的冰山一角。心想孟佳荫这个女人,一定是有很多故事的,这些故事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使他萌发了强烈的走进她内心世界的欲望。
一阵夜风,吹得门前山头那片枫林哗哗地响。尹红妹是个细心的女人,知道孟佳荫今晚是动了什么心思,怕这样说下去让她伤心,就转移话题说,今晚的月色多美,王书记,你是学中文的,就依着这秋月,做首诗给我们听吧。王梓明心里早就有想法,正不知道怎么样表达,听尹红妹这么一说,正中下怀,去孟佳荫,孟佳荫朝他点头,说月夜赋诗,确实很浪漫,王书记你不要吝啬。王梓明说好,那我就献丑了。略一思,随口吟到:
孑然依桂树,
琴萦长夜梦。
晨起问霜叶,
可是秋月枫?
王梓明吟到后一句,忽听啪的一声,孟佳荫手里的茶碗掉在了地上,成了碎片。尹红妹惊叫一声,赶紧叫小姑娘上来打扫了,说孟经理,是不是夜太凉了?我们回去吧。孟佳荫大惊失色的样子,身体微微颤抖,那脸色在月下越发惨白了。她勉强笑了一下,说没关系,刚才有只蛾子飞过来,我被吓到了。吩咐小姑娘又拿了茶碗倒上茶,说我们再坐一会吧。
王梓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小聪明刺伤了孟佳荫,虽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里却有几分懊悔,轻声说,孟经理,对不起。尹红妹不明就里,说怎么,王书记,是你把孟经理的茶碗碰洒的?孟佳荫说不是,是我自己失手了。三人又坐下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有点压抑。孟佳荫双手捧着茶碗,平静了好一阵,说,刚才王书记即兴赋的诗很好,把桂树,琴声,秋月,霜叶描写的惟妙惟肖,又把枫树的红叶说成是月光染成,别有创意,实在是叹为观止。我虽然不会作诗,也斗胆来和上一首吧。说吧,轻声吟道:
明月尚当头,
夜风已微凉。
来年十五日,
见月还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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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枫林晚回来,王梓明意犹未尽,躺在床上和尹红妹隔着墙说话。《 书.M  .o纯》尹红妹说梓明,你发现没,今晚孟经理好反常哦。王梓明说是吗,何以见得?尹红妹说,孟经理是谨慎之人,感情从不外露的,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很失态的样子,先是咬了舌尖,再弄打了茶碗,这哪里是她?分明是乱了心的。王梓明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说我也没什么反常。孟经理虽然洒脱,但说到底也是一个女人,有血有肉,今晚月色好,触景伤情,勾起了回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尹红妹说,她心事很重的样子,我们没说错什么吧?王梓明说应该没有吧,她不会那么小气的。尹红妹说,这就怪了。过了一会,又说,梓明你注意到了吗,孟经理后那首诗,好像有相约的意思。王梓明心里一惊,以为尹红妹洞察了他和孟佳荫之间的秘密,说我怎么没出来?尹红妹呵呵一笑,说,猪脑子。你想啊,“来年十五日,见月还思量”,这不是约我们明年的今天,还去她那里赏月吗?王梓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唔,我这榆木脑袋,孟经理她确实是这个意思。尹红妹说那就记好了,到时候我们还一起去。王梓明说,一定一定。
    躺了一会,听得尹红妹在那边嗤嗤的笑。王梓明说红妹你在发癔症呢,想到什么好事了?尹红妹说你才发癔症呢。我是在笑你那个“咬”字。亏你怎么想到让孟经理去测这个字,羞不羞啊你。王梓明也嘿嘿傻笑,说我真是无意的,你不去拆开不就好了吗,偏偏要分开去念,我还是你先想歪的。尹红妹说,这字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好,从你嘴里说出来,不让人想歪也难啊。
    话说到这里,空气中似乎就有了暧昧的成分。两人好一阵子都不说话,可能都在想着“咬”字拆开这件事。王梓明以为尹红妹睡着了,翻个身正打算去梦乡,听得她又说话了,说梓明,孟经理给我测的那个“月”字,说是加一个日就是“明”,这么简单的解释,我实在想不明白还包含着什么意思,你帮我分析分析。王梓明那会只顾想着秋月枫的事,没顾得上仔细品味孟佳荫这句话,这会略一思,就恍然大悟了,不禁在心中暗笑,说红妹啊,这个你可真是要往歪处想了。尹红妹说去去去,我可不像你那样没脸没皮。孟经理是高雅之人,哪像你们男人,总是想着那些下三路的事。王梓明说你思想高尚,那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啊,孟经理不是让你回来好好品的吗?尹红妹想了一阵,忽然说我想出来了!这个“明”字,是不是指的是你?你的名字里就有这个字的。王梓明说,沾点边了,继续。尹红妹自言自语地说,加一“日”就是明,说明加上这个“日”字,才能是你呢,为什么要“日”呢?你和“日”有什么关系?王梓明知道她快找到答案了,只是笑。尹红妹继续在那里琢磨,说,一日就是一天的意思,我加上一天就是你,这怎么说的通啊,风马牛不相及嘛。王梓明旁敲侧击地说,我说了,你得往歪处想。尹红妹嘴里还在那里日日日地念叨着,就是不往正经地方想。惹得王梓明着急,说红妹啊,你想想,这个“日”字,是不是也被人拿来骂人呢?说完,就等着尹红妹大叫一声,然后娇嗔着骂他。但等了一阵,那边静悄悄的毫无声息。王梓明忍不住说,这回真的睡着了?尹红妹没好气地说,睡屁!王梓明就在被窝里捂住嘴偷笑,知道尹红妹已经修成正果了。<快更请到 .o 书.M >
    半夜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弄醒。侧耳一听,是从尹红妹那边传来的。就听得尹红妹嘴里哼哼唧唧的,还夹杂着急切的呻吟声,就好像女人着急到**又到不了似的。两人之间只隔着半堵墙,尹红妹的叫声在夜里听起来十分清晰,就像响在耳边。王梓明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以为她房间里进了男人在**她,忽地坐了起来,大叫着说红妹!红妹!你没事吧?
    呻吟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听得尹红妹声音湿漉漉地说,梓明,我没事,刚才做梦了,你睡吧。王梓明哦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睡吧。
    王梓明躺下来,哪里还能睡得着?在床上烙大饼似的翻来翻去,找不到能够快速入睡的姿势。听听尹红妹那边,也只听得床响,显然她也在烙饼。心想也真是奇怪了,男人会在梦里和自己心仪的女人做,还会梦遗;难道女人也会做这样的春梦?也会梦遗?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尹红妹梦中的男人又会是谁呢?这样一想,更睡不着了,只觉得浑身燥热,干脆把被子掀开,给自己的身体降温。一直到凌晨三四点的样子,才迷迷糊糊睡去,却做一些乱七糟的梦。想着尹红妹或者孟佳荫一定会在梦里出现的,但失望的很,两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都没到。倒是梦到了不知道好歹的高洪,气的够呛。
    早晨醒来的晚,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孟佳荫的诗,在心里朗诵了一遍,字斟句酌地品味了几遍,心想李白杜甫什么的都不过是浮云。又想起昨夜尹红妹发出的那些让人睡不着觉的声音,竖起耳朵听听,那边传来的是她均匀的呼吸声,显然还在睡着。可能昨晚那个春梦,虽然是空对空,但也消耗了她一定的精力。心想还是让她多睡会吧,悄悄下了床。洗漱完了,才觉得肚子里很空,咕噜噜地叫。想起昨晚在孟佳荫那里吃的那些素菜,喂兔子似的,简直和没吃饭差不多,不饿才怪。乡食堂已经放假了,只好寻思着去街上吃。听说街北头有家羊杂汤不错,心想去整两碗补补昨晚没吃肉的亏空。
    走到院子里,一夜之间,台阶下又落了一层的杨树叶子,那叶子上的露珠还未干,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地面像铺着一张色彩斑斓的油画。太阳已经爬到杨树的半中腰了,杨树那落了一半的枝桠直插蓝天----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这样的好天气,心情没有理由去坏。王梓明迈着方步走出乡政府大门,走到小小超市门口时,惊讶地到,蔡小菲的车竟然还停在那里!想起前天自己的爽约,脸上一阵发烧。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车上,头一低,准备溜过去,不料蔡小菲从车上下来朝他招手。她依然是性感前卫的打扮,穿着**的两条大腿修长而又匀称,胸前的衣服被暗藏的胸器撑得鼓鼓囊囊的,夺人眼目。早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把她打扮的靓丽鲜活,整条小街便因为她而生动起来 。
    王梓明只好走上前去,说小蔡,你怎么还等在这里?蔡小菲说,嘿,你以为我还在这里等你啊,我还没那么发痴。不过你既然不趁我的车,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呢?发个信息也可以的,害的我白等了半天。王梓明说实在对不起,都怪那晚在水云间喝的太多,把这事给忘了,我还是挤班车回市区的呢。蔡小菲着他说,那真是难为你了。王梓明觉得她的目光很尖锐,很有穿透力,赶紧转移话题说小蔡,你一大早把车停这干嘛?小蔡说想去街上吃早饭,又不知道吃什么,所以停在这里想想。王梓明说别想了,我知道有家羊杂汤挺好的,我请你去吃。蔡小菲说那家我也知道,上车吧,我们开车去。
    蔡小菲的小车里打扮得闺房似的,有不少可爱的毛绒玩具,就连保险带也戴着个卡通的套套。王梓明以为这小车空间很小的,坐进去才发现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不少。蔡小菲熟练地调头,说王书记,七天长假,你怎么不在家多呆几天呢?刚才到你,还真感到意外。王梓明说乡里的工作千头万绪,我哪有心情在家呆着?操不完的心啊。蔡小菲说,日理万机啊,这样说你比总理还忙呢----我尹书记也没回去。王梓明说是啊,她比我更忙,更操心。蔡小菲吃吃地笑,说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操的是哪门子心。
    很快到了那家饭馆,吃饭的人不少,来生意不错。王梓明要去张罗着买饭,蔡小菲把他按坐在凳子上,说我的大书记,今天让我给你服务一次。“服务”两个字从蔡小菲口里说出来,让王梓明感觉很受用,就老老实实地坐了。老板早就认识蔡小菲,满脸堆笑地说蔡站长,好几天没来吃饭啦!蔡小菲说不是不想来,怕长肉啊。今天是带朋友来的,给我来两碗。王梓明生怕她说出“乡书记”什么的召来尴尬,听她说自己是她的“朋友”,心里就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这个蔡小菲,确实够聪明够可爱的。
    两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端上来,蔡小菲又去抓了一大把蒜叶,也不问王梓明是否喜欢吃,就忽忽撒在了碗里。那蒜叶切的碎,被热汤一腾,蒜香扑鼻,王梓明差点流出口水来,迫不及待地吃起来。蔡小菲也吃的香,说这羊汤真是好东西,既好吃,又养胃。王梓明说这么美味,以后多来吃几次。蔡小菲说我以前总来吃的,但体重也噌噌地往上长,所以就忍了。今天你一说到羊杂汤,我就经不住你的诱惑了。王梓明往她身上了一眼,说你不胖的,女人吗,身上就得有点内容才好。蔡小菲着他说,你不觉得我身上的内容太丰富了点?王梓明觉得她的目光也很有内容,有点心慌意乱,说这样就好,很漂亮,很漂亮。
    正吃着,蔡小菲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了一眼,皱了一下眉,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断键,又把手机扔回了包里。王梓明她的表情,知道肯定是她讨厌的人了。哪料不到半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蔡小菲也不去接,低头喝汤,任它去响。王梓明听得心急,说小蔡你接电话吧,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蔡小菲这才接了电话,没好气地喂了一声。那边可能要她去什么地方,蔡小菲说,不去,正忙着。那边可能问在忙什么?蔡小菲说吃饭呢。那边可能又问,和谁一起吃饭?蔡小菲提高声音说,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和王书记!他请我喝羊杂汤呢!说完,挂了电话,饭也不吃了,撅着嘴巴生气。
    王梓明试探着问,小蔡,刚才谁的电话?蔡小菲哼了一声说,还会有谁,高乡长。高洪?王梓明有点吃惊,说他也没回万川?蔡小菲说在宿舍呢,要我过去汇报“统一供种”的事。王梓明意识到高洪可能对蔡小菲起了色心,愤愤地说已经放假了,还汇报什么工作?再说汇报工作去办公室啊,干嘛要去宿舍?小蔡你要留点心。
    一句话说得蔡小菲眼泪汪汪的,说王书记,你不知道高乡长他……算了,以后再给你说吧。又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市里下派的干部都像你这样,素质都很高呢。
    王梓明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心想高洪是个好色之徒,肯定利用自己乡长的身份对蔡小菲进行了什么威逼利诱,妄图把她哄到床上;蔡小菲之所以对自己表现得这么亲近,有可能是对自己产生了好感;但从刚才她故意说出“和王书记在一起”这话来,更大的可能是要故意做给高洪,让他知难而退。这个不大不小的事情,处理起来还是蛮棘手的,弄不好就会造成更大的矛盾。可眼着蔡小菲楚楚可怜的样子,自己作为乡领导,也不能撒手不管啊。想到这里,就说,小蔡,作为女人,你要守得住自己的底线,决不能逆来顺受。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出面帮忙的,你尽管说!蔡小菲脸上马上就多云转晴了,说我是不是随时都可以找你?王梓明说,当然。蔡小菲像个小女孩似的说太好了太好了,我正等着你说这句话呢。
    吃完饭,王梓明在街上买了一盒豆浆,两个茶鸡蛋。蔡小菲说王书记,你没吃饱吗?王梓明说上午我要去村里一下,这个当做干粮。蔡小菲瞪大眼睛说现在放假啊!王梓明说是啊,趁假期不忙,摸摸村里的情况。蔡小菲压低声音说,要不要我陪你去?王梓明赶紧摆手说不用不用,又不是去旅游。蔡小菲说,观音台的雷家兄弟很凶的,你得当心。王梓明说放心吧,谅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蔡小菲开车送王梓明回宿舍,远远到高洪正端着个缸子站在小院门口刷牙。王梓明到底还是害怕引起高洪的误会,说停车停车,我在这里下。蔡小菲不但没停,反而加速了,说你怕高乡长到咱们?王梓明只好说怕他干什么。蔡小菲说是呀,就是要让他到,气死他。
    在高洪的注视下,车在圆门外停了下来。王梓明说小蔡谢谢你送我,再见。蔡小菲从车上下来,说王书记,我想去你宿舍。王梓明情知道高洪这会眼睛里正冒火呢,赶紧摆手说改天改天,今天不行。蔡小菲一歪脑袋,调皮地说难道你是金屋藏娇?王梓明说哪有的事。蔡小菲说那你干嘛怕我去你宿舍?我偏要去检查检查。王梓明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说好吧,我宿舍很乱的。蔡小菲闪身进了院子,王梓明回头了一眼,到高洪牙也不刷了,就那么满嘴白沫的站着,垂着手往这边。
    王梓明怕尹红妹先给他说话,打开门就大声地说,小蔡,进来吧!蔡小菲进了房间,拿手在鼻子前扇着,皱着眉头说哎呀,好大的人味!王梓明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闻到了什么味,说,我说过了,我宿舍很乱的。蔡小菲四下打量着,说尹书记也够偏心的,给高乡长安排了个套间,你就这么小一间。王梓明知道尹红妹在那边听着,怕蔡小菲再说出什么难听话来,赶紧说是我自己要求住这里,你这房间面对着山坡,安静。蔡小菲说这倒也是。王梓明床上的被子就那么一团堆着,就上去给他叠被子,说你们男人都没有叠被子的习惯吗?王梓明说晚上就又要用了,叠那么整齐干嘛。蔡小菲眼角一挑说你这是什么理论哦,懒虫哲学。说着,认认真真地把被子铺开了,说王书记你不会叠被子的话,我教教你,你好了。说着话,被子上一根头发,伸手捏了起来,说王书记你不脱发吧?王梓明说不会吧,我头发很多的。蔡小菲把那根头发举到眼前,说这不是你的头发难道还是别人的?忽然发现那头发短粗还弯曲着,油亮油亮的,意识到了什么,哎呀一声扔到了地上,脸立刻红的像秋天指头上挂着的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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