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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杨秋香的短信,王梓明的心情才稍微好了点。回信息问了,知道杨秋香已经下班,此刻在洛河步行桥头等他,就启动了车子,准备赶过去。转念一想,这个面包车虽然破旧,但毕竟是公车,开着还是很惹眼的,万一遇到单位的人,不太好解释,就又开车回到家,换了那辆迈腾出来。这辆迈腾车膜颜色较深,在外面根不到里面的情况,比较隐蔽,适合进行各种秘密活动。
到了桥头,到杨秋香正亭亭玉立地站在一个书亭前面认真地书。从侧面上去,她的身体凸凹有致,曲线完美。尤其是她那两条裸露的大腿,笔直又浑圆,很有肉感,小腿到大腿过度得浑然天成,上去很容易就把人的思维引到了大腿上面。王梓明把车靠过去,也不去叫她,隔着玻璃美美地欣赏了一番,过足了眼瘾,这才轻轻摁了喇叭。杨秋香转过身,着他的这辆迈腾,眼生,站着没动。王梓明只好又把车窗摇下来一点,朝她招手,杨秋香这才放下书,快步走了过来。
上了车,杨秋香说,我还以为你要开你的长安之星呢,这车是你买的吗?王梓明说,不是,借别人的。又怕杨秋香继续追问下去,就及时转移了话题,说,秋香,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杨秋香说你不是要带我去香湖水库吧?王梓明说嘿,真神了,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杨秋香说,这么热的天,水库边上一定很凉爽,又有好吃的,我早就想邀请你去了,可你整天好像都很忙的样子,怕耽误了你的大事。王梓明自嘲到,我能有什么大事?瞎忙罢了。科里的工作还不都是你做的。说实在的,今晚能和你一起去水库边走走,对我来说就是大事了。杨秋香说,你是不是刚吃过蜂蜜啊,嘴巴那么甜。
车开出了市区,渐渐把城市的喧嚣抛到了后面。路边的风景也开始好起来,两人的心情都格外的放松。平时在单位严肃惯了,被机关死气沉沉的气氛压抑得难受,这会到了郊外,两人好像又找回了网上那个骑士和千千的感觉,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杨秋香说,梓明,我们好像很久都没在一起了吧?王梓明说,怎么会呢,我们不是几乎天天在一起吗。杨秋香说,我不是指的在单位,我是说我们两个单独呆在一起。王梓明想起上次在杨秋香家,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就说,是有些时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杨秋香说,可我觉得,时间过的很慢。王梓明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就不说话了。
香湖水库位于市区北郊,是万川市的大水缸,所以保护的很好。湖面上波光粼粼,水边垂柳依依,是个休闲避暑的好去处。水库岸边的渔民,再岸边的柳树下,建起了一家家简易的渔家饭店,经营水库鲜鱼、农家柴鸡等,物美价廉,吸引了不少市民来此消费。
王梓明和杨秋香在一家人少的饭店坐了,点了炖柴鸡。两人坐在柳树下的桌子旁,湖面上的游船。见岸边柳树上栓着一只小船,杨秋香说,梓明,我们也去划船吧,这会不饿,饭可以晚点吃。王梓明也有此意,天色尚早,就交待店老板鸡多炖会,拉着杨秋香上了船,向水库中央划去。王梓明老家就在水库岸边,所以自小就会划船。那小船在他手里听话的很,一会时间就离岸很远了。
王梓明轻松地划着船,那小船划开平静的水面,荡起了阵阵涟漪。杨秋香坐在船头,望着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忍不住哼起了那首《让我们荡起双桨》。<快更请到 .o 书.M >杨秋香的声音很有感染力,唱的也很投入,落日的余辉撒在她脸上,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变得越发有质感了。王梓明听着那熟悉的旋律,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那些美好时光。船头坐着的,不是杨秋香,而是那位邻家姑娘。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游人们都上岸了,说笑声渐渐远去。水面上除了他们这只船,再也不到其它船只了。向岸上望去,已经是一片朦胧,只能隐隐到一带垂柳模糊的影子和点点的灯火。
王梓明船划的漂亮,杨秋香心里痒痒,说,来划船并不难嘛,让我也来试试。王梓明把桨交到她手里,给她讲了划船的要领,说很好掌握的,不要慌,一下一下来,就像你走路一样。杨秋香双手抓了桨去划,虽然很用力,但那船却只在原地打转转,并不往前行。一不小心,桨脱了手,哎呀一声惊叫,整个人差点趴到船舱里。王梓明眼疾手快,伸手抱了她,顺势把她整个人都拉到了自己怀里。没等杨秋香再叫出声来,王梓明就已经用自己的嘴把她的嘴堵上了。杨秋香拿拳头擂王梓明的肩膀,含含糊糊地说,放开我,坏蛋!没等王梓明放开他,她却主动把舌尖送到了王梓明嘴里。
水天一色。天和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他们谁也不愿意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都觉得在船上亲热,在夜晚的水库里亲热,非常的刺激。况且上午在办公室都做好了前奏,眼巴巴等了一天了,这会就直奔主题。王梓明一手托了杨秋香的腰,另一只手去扯她的裙子,急切脱不下来。杨秋香说我自己来,你把我衣服扯坏了。说着坐起来,褪下了裙子,只穿着内衣裤。王梓明着暮色里杨秋香**的身体,肤如凝脂,曲线玲珑,一点都不比那些人体模特差,就说,秋香,你别动,让我好好你。杨秋香柔声说我漂亮吗?王梓明咽着口水说,漂亮,太漂亮了。杨秋香低头了自己高挺的一双胸,害羞得把头扎进了王梓明怀里。王梓明把手伸到她背后,熟练地解开了她胸罩的扣子,杨秋香一双丰盈的胸就跳了出来,在薄薄的暮色里颤巍巍地晃动。
毕竟是在野外,没有什么可以遮挡的,杨秋香还有点放不开,用双手抱了胸,害羞地往四周。当到天地之间真的只有他们两个后,也就放开了,放下了手臂,任自己的两只大白兔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王梓明的眼前,王梓明得直发呆,就说,你怎么不脱?王梓明回过神来,说,你给我脱。杨秋香就伸手去解他的皮带。王梓明顺从地让她把自己剥光了,杨秋香就呀地一声惊叫,说梓明你好雄伟哦,我好害怕!。王梓明说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是喜欢还来不及呢。杨秋香说,哼,让你逞能,我把它咬掉!
王梓明抚摸着杨秋香光滑的后背,感觉她的皮肤非常的细腻有弹性,就说,秋香,你皮肤真好。杨秋香嘴里有东西,含糊不清地说,还不是你的功劳。王梓明说是你保养的好,怎么会有我的功劳呢?杨秋香就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认真地说,你没听说吗,完美的***能让女人的皮肤变得细腻光滑?这好像是海蒂说的。
杨秋香说这话的时候,调皮地歪着脑袋,眼睛里水汽朦胧,两片红唇性感至极。她把一双柔软的胸放在王梓明大腿上,随着自己的动作摇摇摆摆。这让王梓明觉得像触电似的,又麻又酥,说不出的舒服。望着眼前这个活色生香的**,王梓明真想一口把她吞到嘴里,骨头也不吐。他伸手拿掉杨秋香嘴角的一根毛,说,好吧,今天我就好好地给你保养一次皮肤吧。
王梓明说着,站起身来,双手从后面抱住了杨秋香的细腰。杨秋香很默契地把手撑在船舷上,却把圆鼓鼓的**毫无保留地交给了王梓明。这时候杨秋香的身体,早已经像是一朵戴着露珠的花朵,吐露着芳香的花蕊。
小船在平静的水面上摇晃起来,阵阵涟漪随着小船的摆动,一圈圈荡漾开去。开始只是极细小的微波,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慢慢地,微波变成了一道道波纹,如老牛舔水,搅动一池春水。又过了一阵子,水面好像刮起了一阵微风,那波纹开始加大,也变得更密集了。风浪越来越大,后几乎变成了狂风暴雨,水面上波浪滚滚。杨秋香开始还压抑着自己的叫声,到受是在忍不住了,放肆地大叫起来,那叫声在水面上传出了老远。王梓明被这叫声刺激得越发癫狂,一下更比一下用力,杨秋香就叫的更欢了。脚下的小船剧烈地摇摆着,好像马上就要倾覆。
王梓明从来没在船上做过,今天算是体会到了妙处。他每一次的用力,荡漾的小船都会给他一个反馈力,而他不等这个力量完全传过来,半路就来了个凌厉的截杀,所以那力道和深度,都是在床上所不能比拟的。杨秋香虽然精力旺盛,但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猛烈的撞击,到了后,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大腿痉挛了似的,竟然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了,差点掉到水里。
就在小船几乎要倒扣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大叫着倒在床舱里。杨秋香被一阵狂风暴雨袭击得眼睛翻白,浑身抽搐,软瘫在船底,如死过去一般。王梓明从后面紧紧抱了她,知道她这会还在云雾里飘着下不来,就拿手去百般**她。失去了动力的小船在水面上自由自在地飘着,一如两人极度放松的身体。
过了好一阵子,杨秋香才缓过神来,停止了抽搐。他像一株菟丝草似的缠在王梓明身上,喘息着说,骑士,你真厉害,你让我舒服得直晕过去,我都害怕自己过不来了。王梓明把玩着她一对丰硕的乳,说,千千,不是我厉害,而是因为你地肥水美啊。
两人温存了一番,杨秋香坐起身来说,天黑透了,我们回去吧,估计鸡早就炖好了。王梓明躺着不动,说,你还惦记着鸡啊?杨秋香奇怪地说怎么,难道你不饿?我感觉体力消耗挺大的。王梓明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是已经吃过鸡了吗?杨秋香说没有呀,我减肥,好久都没吃了。忽然明白了王梓明的意思,呀地叫了一声,拿拳头捶他的胸脯,说你这个坏蛋,你怎么不说说自己,刚才你还吃奶了呢。两人乐的哈哈大笑。笑过了,杨秋香忽然很认真地说,梓明,你这句话会留下后遗症的。你想啊,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吃鸡呢?一说到吃鸡,我就会想起你的,怎么办?王梓明说,要不你再好好吃一回,吃伤了以后就不想了。他这话又换来了杨秋香的一阵粉拳。
王梓明要起来划船,杨秋香把他按回去,说你刚才出力了,我来划。光着身子站在船舱里,把船尾向前,也不辨什么方向,胡乱划起来。王梓明躺在船舱里,从杨秋香摇摆着的两乳之间过去,就见南方天空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星星,熠熠发光。他从下面往上杨秋香赤 裸的身体,觉得夜幕中女人身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有一种原始的美。这样想着,身体不自觉就又有了反应。说,秋香,你坐我身上划,这样不累。杨秋香说好,你别怕我压疼你啊,我很重的。说着试探着坐下来,又哎呀叫了一声,知道上了王梓明的当。双腿用劲想站起来,早被王梓明从后面抱了腰,结结实实地套上了。杨秋香手里还划着桨,说,你这个坏蛋,花样真多,我们这个动作,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了。王梓明说,嗯,我明天就去申报。
杨秋香坐在王梓明身上,用力划着船,每用一次劲**都要抬起来一下。开始她还能坚持着划,一会就不行了,那桨虽然还在划着,却没有入水,在那里空划。她嘴里哦呀哦呀地叫着,小船在水面上进进退退,起起伏伏。王梓明时机成熟,托着她的腰上下猛烈运动起来,杨秋香手里的一双桨就变成了蝴蝶的翅膀,在那里快速地扇动,后呼啦一声落到了水里,再没人管了。
直到见了岸边柳树下散步的人们,两人才穿上了衣服。杨秋香大呼过瘾,刺激,说不得了,以后一想到今晚,怕是再也难以把持住自己了。王梓明说,我和你的感觉一样。
要的炖柴鸡已经炖的很烂了。两个人都是出了大力的人,这会急需要补充能量,大口大口地吃着,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杨秋香也顾不得什么吃相,筷子也不用了,直接上手,吃的比王梓明还要猛一些。吃着吃着,杨秋香却笑起来。王梓明说你想起什么了啊那么高兴,说出来我听听。杨秋香说想起了你说的吃鸡。我今晚算是占了大便宜了,吃了两只鸡。王梓明正喝着啤酒,把一口啤酒都笑喷了。一会功夫,两人就把一只鸡连汤带肉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过饭,把杨秋香送到柳园门口。两人恋恋不舍地在车上吻别。王梓明目送着杨秋香走进了小区的大门,才调转车头回家。到了家里,洗完澡躺倒床上,细细回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觉得杨秋香真是个懂得风情的女人。想了一阵,心满意足地睡了。
第二天上午,王梓明睁开眼睛,太阳已经把窗户照的很耀眼了。表,点多钟。心想自己怎么睡的那么死啊,估计还是昨天太疲乏的缘故。又想到了还得去执行图画交待的秘密任务,还得去调查张晓卉的荷园村,情绪一时间怎么也高涨不起来。磨磨蹭蹭洗了脸刮了胡子,下楼开车向荷园村赶去。
有了昨天的遭遇,王梓明对能否完成这项任务没有一点把握。又怨张晓卉做事情太霸道,这么大的一个工程,不办理施工手续不说,竟然把工地护的铁桶似的,这在万川历史上还是没有过的事情。王梓明以前也检查过不少工地,那些开发商很多都是有后台的,但像银河公司这样强硬的,蛮横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到了荷园村工地,也不敢靠近,又是远远地坐在车里,着门口的那些如狼似虎的保安发呆。心想如果附近有高楼的话,站到上面应该是能到工地基情况的。下了车四下一打量,工地周围都是农田,哪里有什么楼房。又不死心,沿着工地围墙溜达了一圈,那围墙砌得又高又整齐,还是无机可乘。溜达到南面,见围墙下一堆坟头,那土堆的挺高,可以够着围墙。四周无人,就爬上了坟头,纵身一跳,双手抓住了墙头。哪知他刚一露头,到里面几只狼狗狂叫着向这边扑来,吓得他手一松,扑通一声摔了个**墩,疼的龇牙咧嘴地揉了半天**。
无奈又回到车上,坐着生窝囊气。临近中午时候,见一农民打扮的人戴着草帽,骑着一三轮车到了工地大门口,三轮车上是一车蔬菜。进大门的时候,保安倒是没怎么盘问就挥手放行了,来是给工地食堂送菜的。王梓明忽然间就有了个大胆的冒险计划。
TOP Posted: 03-31 13:45 #11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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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王梓明到荷园村工地的保安对送菜的菜贩子挥手放行,并不设防,就心生一计,打算扮作菜贩子,混入施工现场,细细侦查一番。《 书.M .o纯》他坐在车上反反复复地考虑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足足想了一个小时。结论是虽然有点冒险,但就目前来说,别无他法。又觉得这个事情挺刺激的,像路军要冒险潜入鬼子司令部似的,心里莫名的兴奋。
既然要当菜贩子,行头是必不可少的。首先就是必须得有一辆三轮车。这三轮车在街上虽然不少见,但真要去找一辆自己用的话,还是有些困难。王梓明猛然想起自己做城管的时候,队里停车场里总是放着不少没收来的无人认领的三轮车,就试着给原来的同事打了电话。对方说你要几辆?王梓明说一辆就足够了。对方说,小意思,过来吧,随便挑,我们正要当做废铁处理呢。
三轮车问题解决得出奇的顺利。第二天上午,王梓明开车去了城管处。他把面包车放在城管处停车场,在里面挑了一辆稍微好点的三轮车,又充了气,骑着来到了街上。他在大学的时候就会骑这个玩意了,那时候他是班长。有天夜里女生宿舍一女生晕倒,同学们借来了食堂的三轮车,把她往医院送。把女生抬到三轮车上,才发现十几个男生,竟然没有一个人会骑三轮车。情况危急,王梓明虽然没摸过这个玩意,还是硬着头皮跳到三轮车上。开始有点往一边偏,没一会就好了,顺利把女生送到了医院。
王梓明骑着三轮车走在烈日炎炎的街上,低着头,专拣背街小巷走,生怕遇到熟人。他这会很想让自己上去像个真正的三轮车夫,关键是自己的衣着打扮和精神头,太不像骑三轮车的人了。他蹬着吱哇哇作响的车子,眼睛盯着路面,不敢四处张望。天气炎热,再加上紧张,一会时间,他就汗流浃背了。头发也湿透了,一缕缕贴在额上,额头上的汗水几乎要把眼睛迷住。雪白的衬衣上早就蹭上了三轮车上的灰尘,这会被汗水浸透后,紧紧黏在身上,穿了件紧身衣似的难受。骑了一阵,王梓明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像是三轮车夫了,就大胆地抬头了街上的行人,发现大家都是行色匆匆的,根没有人多他一眼,心里说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啊,就坦然了许多。心想今天当做是体验了生活好了。
走到三中南街,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三轮车!三轮车!是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分贝之高,满大街都能听见。王梓明知道是在叫他,头也不抬,紧蹬几下,打算开溜。没跑出几米,车把就被一双女人的胖手抓住了。王梓明只得停下来,抬头了,是一个胖的西瓜似的的女人,脸凶巴巴的,有点像电影《功夫》里的包租婆。那女人像抓住小偷似的,厉声嚷道,跑什么跑!没听见我在喊你吗!
王梓明知道这样的女人不好惹,陪着笑脸说,嘿嘿,刚才只顾蹬车子,没听见你喊----真没听见。那女人他态度还可以,上下打量他一番,斜了他一眼,命令到,靠边,帮我拉个货!
王梓明转脸一,就见街边放着几件旧家具,鞋柜,空调,破落地扇什么的,都像被烟熏过似的,脏得够可以。正想解释自己不是拉活的,后面车一个劲地按喇叭,只好把三轮车靠边了。
原来那女人站在路上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出租,司机们见她东西又多又脏,没有一个愿意拉她,全部拒载,把女人气的,站在街边跳着脚骂。这会好不容易逮住了倒霉的王梓明和他的三轮车,就好像正瞌睡着呢有人给送来了个枕头,会能轻易饶过他?
王梓明把三轮车在那堆破烂前停好了,准备好好给那女人解释一下,就很认真地对她说,大姐,我不拉货的。那女人大眼一瞪,说你这人奇怪了,你收破烂不也是为了赚钱吗,我又不是不给你钱,你还挑肥拣瘦怕下力,白长了这么大个头。真是的。王梓明一阵苦笑,尽量用平稳的语调说,我也不是收破烂的。那女人闻听此言,说哟呵,不出一个收破烂的还挺爱面子,还挺有自尊----说着用胖手戳着车前的一个木牌说,你都带着幌子呢,还说不收破烂,你自己睁眼吧!
王梓明伸头一,果然见车把下方铁丝缠着着一个破木牌子,上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地写着:废品回收,利国利民。一时间觉得又气又好笑,一把扯了那牌子,扔到了车上。
那女人他这个举动,鼻孔里哼了一声,说,来你是刚干这行不久,还有点怕丢人,时间长了好了。既然选择了这一行,你就得放下架子。国家干部很牛叉,不丢人,你咋不去做哩?
王梓明张张嘴,还想说什么,那女人不耐烦地说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下来帮我装东西!女人力大无穷,说着话,一猫腰,抱起鞋柜,哐当一声扔到了三轮车上。
王梓明知道是逃不出她的魔爪了,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下了车。女人说,来,你帮我把空调抬上去!你一身都是力气,咋这么惜力呢。
王梓明帮女人把那堆破烂都放到车上,身上脸上手上都沾满了油污,比收破烂的还像收破烂的了。女人很满意她的表现,说这就对了,年轻人就得勤快点,走吧,去洗煤厂。王梓明一声惊叫,说洗煤厂?在市区北边,好远啊!女人说你说的,远有远的钱,你是要和钱过不去吗?又嗔怪道,吧吧,刚表扬了你能干你就翘尾巴!别嫩球多话了,上车走吧!
三轮车已经装的满当当的了,王梓明以为那女人会打的跟着,谁知道她巨大的**一磨,就坐到了三轮车车沿上,那车子立刻就失去了平衡,向右边倾斜,右边的轮胎马上就瘪掉了。王梓明说不行不行,会爆胎的,女人熊掌在他背上响亮地一拍,说啥球不行,走!
靠,幸亏没说,驾!
王梓明着急去蔬菜批发市场批菜,怕去晚了人家收市,所以着急的不行。想想,还算不错,洗煤厂和批发市场好歹还在一个方向上,就吱嘎嘎蹬起车子,卖力地向洗煤厂赶去。心里着急,就蹬的快了点。女人太胖,坐在一边,那车子来就失衡,跑起来更有点不稳了。王梓明急速过了一个弯道,女人大呼小叫地说你悠着点,差点把我甩下来!你是驴吗那么大的驴劲。王梓明也懒得理她,狠命地蹬着车子。女人却是放的开,干脆伸手从后面抓了他的皮带,哈哈笑着说,这下好了,抓住了你的缰绳,你就放开骑吧。
王梓明骑着三轮车,拉着满满一车破烂,载着一个胖得像个绿皮大西瓜似的女人,汗流浃背地穿行在万川的大街小巷。夏日的太阳明晃晃地烤人,地上像下了火,马路都被烧得吱吱冒烟。地上的柏油被烤化了,三轮车像是爬行在粘鼠板上似的,链条累得咔吱吱响,好像马上就要断裂。王梓明好久都没出过这么大的力了,半天又没喝水,累的几乎虚脱。他拉起衣角擦了擦迷住眼睛的汗水,真想坐地上大哭一场。想到殷切期望着的图画,他咬咬牙,脚下又有了劲头。又想到自己之所以吃这样的苦头,说到底还是因为张晓卉,就开始恨她。心想等这个事情办完了,非得野蛮地摧残她一番,报报今天的收破烂之仇。
临到洗煤厂,是一条漫长的上坡路,车子蹬的非常吃力。王梓明以为那女人会自觉地下来走路,谁知道她依然是稳坐钓鱼台,根没有下来的意思。尽管王梓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那车子仍慢的像蜗牛。王梓明忽然想起以前到的三轮车夫上坡的时候都是站起来蹬,就站起来试试,果然车子走的快多了。一会时间掌握了诀窍,那就是不单单要用腿上的力气,还要把浑身的重量都轮番压在两条腿上,这样就不是很累了。掌握了这个秘籍,王梓明有点自鸣得意。
好不容易到了女人家,她家却在七楼,要王梓明帮她往上扛家具。王梓明哭丧着脸说,大姐,我真的不能再帮你了,我还得去批菜,中午之前要送到伙房的。那女人他累的满脸是汗,算是发了慈悲,说好好,你走吧,我再找几个收破烂的帮忙扛----真没想到,你还卖菜,真是多种经营啊。
女人说着,拉开手里的小包包,拿出元钱说,不少吧?王梓明赶紧摆手,说我不要钱的。女人两道扫帚眉一竖,说就这还嫌少啊?得了得了,再给你加块,总可以了吧?王梓明依旧摆着手说,大姐我真的不要钱,我不是收破烂的。王梓明说着,挺了挺腰杆,岔开手指理了理头发,感觉风度又回来不少。那女人盯着他的脸了一阵,忽然就相信他不是收破烂的了,很不好意思地笑,说兄弟呀,来我还真是难为你了,走,上楼洗把脸!王梓明说不了不了,我得去忙去了,大姐再见。说完上车就走。那女人在后面叫,兄弟,谢谢啊!
从洗煤厂家属院出来,王梓明表,已经是点多钟了。知道一会都不敢再耽误了,就马不停蹄地赶到蔬菜批发市场。王梓明不是为了卖菜,买菜只是为了当道具,所以不问价格,只管往车上放。包菜、芹菜、黄瓜、西红柿什么的,一会就装了一车,花费多元。卖菜老汉还没遇到过不搞价的傻子,蘸着唾沫数着钱,乐的合不拢嘴。王梓明他戴着一顶不出什么颜色的破草帽,脖子里搭着一条早已经死气的烂毛巾,就说老爷子,我再批你两样东西。老汉说哪两样?王梓明说,你的草帽和毛巾。老汉却死活不给,说你这是腌臜我的吧,我怎么好意思给你这脏东西。王梓明说我不嫌脏,你开个价。老汉开始以为他开玩笑,这会他挺认真,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然后摘下帽子和毛巾递给他,说,拿去吧,不要钱。
告别了收破烂的行当,王梓明又做起了菜贩子。他戴着破草帽,脖子里搭了条黑黑白白,散发着浓郁汗香的毛巾,再一次穿行在万川市的大街小巷里。他弓着腰,努力地蹬着车子,身上的汗水早就出了一身又一身,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上面印满了地图,又有点像小孩子尿湿的床单。他把草帽子压得低低的,尽量遮着那张俊朗的脸。想起鲁迅的那句“破帽遮颜过闹市”,不禁自嘲起来。想鲁迅作为无产阶级革命家,身负伟大使命,才“破帽遮颜”,自己却只是怕被人认出来感到丢人罢了。
越是怕,狼来吓。走到公园门口,遇到一群从公园里训练完出来的老太太,一个个穿的花红柳绿的,手里拿着舞蹈扇,脸上的粉厚的直往地上掉。王梓明这车蔬菜鲜,都拿眼往这边。王梓明预感到了潜在的危险,心说不好,紧蹬了几下。想逃。哪知老太太们锻炼得都跟飞毛腿似的,一阵风似的追上来,呼啦啦围住了他。十几只手往车上乱翻,说芹菜多少钱一斤?包菜呢?番茄呢?咦,这黄瓜不戴花,好像没吃避孕药哎!
王梓明赶紧说不卖不卖,这车菜已经有人预定了。老太太们嘻嘻哈哈,说啥预定,卖给谁不是卖。说着就开始往自己的袋子里装菜。王梓明急了,心想要是没了这些菜,整个计划就全部泡汤了啊!他腾地从车上跳下来,伸手去夺老太太们手里的菜,恶狠狠地说不卖就是不卖,都放下都放下!王梓明心里着急,动作就粗鲁了点。一个老太可能是手被弄疼了,撇着薄薄的嘴片说,我说年轻人啊,你态度好点行不?你这是要把我手指头掰断那?我们是掏钱买菜的,又不是强盗,你怎么这样对待我们?昂?
这时候又从公园里走出几个背着宝剑的老头,一个个都是运动服运动鞋,老当益壮的样子。可能早就和几个老太相好了,见老太太们和一个菜贩子拉拉扯扯,立刻就表现出侠肝义胆的样子,嘴里叫着咋啦咋啦!冲上来,准备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
一个老太对其中一侠士说,老王,你不是要买黄瓜吗,你这黄瓜多鲜!那老王走上前来,王梓明一,吓了一跳,原来是李莉的公爹。王梓明帮他家换过太阳能水管,所以和他认识。这会李莉的公爹拿眼瞧他,赶紧把草帽又往下压了压。李莉的公爹嘿嘿地笑着,很不好意思地对刚才叫他的老太说,这黄瓜也不是我想吃,我是想……让你切片做面膜美容用的。那老太翻了他一眼,很幸福地生着气说,老不正经。
几个老太的手也不闲着,已经开始咔吧咔吧往下掐黄瓜把儿了----这是她们买菜惯用的手法。王梓明眼难以脱身,心说想孙子兵法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必须得赶紧开溜才能保住这车菜,才能顺利实施自己的计划。他大脑急速转了几圈,眉开眼笑地对几位老太说,大妈你们先不要慌,你现在车子停在路上都把路挡严了,等我把车子停路边凉荫下你们好好挑啊。老太太们说,哎,还是这孩子懂事。王梓明推着车子往路边靠,眼睛却骨碌碌地打量着前面的路。时机成熟,猛然间来了个急加速,推着车子撒腿就跑。跑出几步后,就着强大的惯性,飞身上车,站起来猛蹬几下,绝尘而去。几根黄瓜滚落到地上,哪还敢再下车捡?几个老太太在后面嘟囔着说,真是的,精神病也开始做生意了。
王梓明机械地蹬着车子,累的伸着舌头直喘气。接近荷园村工地的时候,正是点整,刚好比那个真卖菜的早到那么分钟。远远到门口耀武扬威的保安,他心里开始打起鼓来,感觉腿上很没劲。想到自己的使命,又给自己打气鼓劲,说王梓明啊王梓明,对付几条狗你就怕了?你想想电影上那些地下党路军们,他们是怎么混进城的?这些保安虽然凶狠,也比不过真刀真枪的日鬼子啊!路军是是冒着生命危险进城的,今天这个事情虽然也很紧张,总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再说了,退一步讲,即使被抓了,即使要被严刑拷打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要把张晓卉这张底牌拿出来,这些狗们还不得乖乖地摇起尾巴?
王梓明想了一阵,腿上又有了力气,装作从从容容的样子,骑着三轮车向工地大门走去。他弯着腰,故意一摇一摆地蹬着车子,把头上的草帽帽檐往下卷了卷,好让自己上去更窝囊些。时不时抓起脖子里毛巾的一头在脸上抹一把,又在地上吐了口痰,表演得确实有几分天才。
刚接近大门,几个保安就慌慌张张地去把那两扇大铁门打开了。王梓明心中暗喜,心想这招还真**惯用。正要进门,去见张晓卉的悍马吼叫着从大门里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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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明一眼瞥见悍马驾驶室里的神采飞扬的张晓卉,赶紧做贼似的低下了头,恨不得多出个功能,像乌龟一样把脑袋缩到肚子里,赶紧把三轮车往边让了让。<快更请到 .o 书.M >幸亏张晓卉可能正有要紧的事情去处理,目不斜视,根没有注意到这个骑着三轮车戴着破草帽的菜贩子就是经常和自己上床的男人乔装打扮的。再说即使她注意了,王梓明现在的伪装已经比菜贩还菜贩了,不仔细的话根认不出来。着张晓卉的悍马荡起一阵尘土,绝尘而去,一颗提起来的心才又扑通一声落到了原位。
王梓明虚惊一场,吓得不轻,冷汗淋淋地,心惊肉跳。心想原来保安们慌慌忙忙打开大门,并不是要迎接自己,而是伺候他们的主子的啊。不过张晓卉的悍马出来后,保安们却并没有着急把大门关上,而是等着他进去。王梓明乐的趁腿搓麻绳,壮着胆子,猛蹬几下车子,很泰然地进了工地大门。他憨厚地笑着向开门的保安点了点头,保安面无表情,连问都没问他一声。
王梓明顺利地进了大门,正暗暗庆幸,却发现又遇到了难题。原来进门后左右各有一条路,都明晃晃的,不知道食堂在哪个方向。虎视眈眈的保安就在自己的身后,如果这个时候迟疑或者走错路的话,很容易引起了保安的怀疑。王梓明这个假菜贩现在是经不起盘问的,三句两句就会露馅,说不定计划刚开始执行就流产了。但他也不敢把车停下来问路,那是自找死路。知道保安在着自己,把他急出了一头汗。抬眼望去,就见工地靠北边隐隐有袅袅的青烟升起,心想应该是食堂的烟囱冒出来的,就果断地选择了左边这条路。没有人叫住他,说明他选择这条路是正确的。
王梓明慢悠悠地蹬着三轮车,一边走一边贼头贼脑地张望。他不得不惊叹于眼前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现在农民工紧俏,劳动力奇缺,正是所谓的用工荒。不少工地招不来工,干活的工人很少,且老弱病残占多数,施工场面都是不温不火的。一到收麦收秋的季节,工人们给再多的工资也不干了,死活都要赶回家乡收麦收秋,工地上就只剩下仨核桃俩枣了,和停工差不多。然而眼前的荷园村工地却到处都是一派人欢马嘶的施工场面,几个塔吊伸展着长长的胳膊,忙忙碌碌地吊运着钢筋、模板等施工材料;卷扬机、搅拌机、振动棒等各种机器的轰鸣声响成一片,工人们戴着安全帽,在工头的指挥下,紧张有序地忙碌着,干劲十足。
王梓明还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在施工现场,不见工程监理的影子,倒是有好多保安提着警棍在不停地巡逻,就像旧社会的监工似的,盯着干活的工人,见谁偷懒或动作慢,就凶相毕露,恶狼似的冲上去,作出要打要骂的架势。这几天持续高温,工人中暑事件时有发生,市政府为了确保农民工的健康和安全,专门下发通知,要求气温超过度时,各个工地必须在上午点半之前停止施工,下午三点以后再上工。市区其它工地都按照通知要求更改了作息时间,只有荷园村工地根不理会政府的这个规定,我行我素,上午照样干到点,下午一点半就上工了,晚上还要加班加点干到深夜。张晓卉之所以要这样做,是为了尽快把生米做成熟饭,形成无法更改的事实。然后等待交点罚款,使违法工程摇身变成合法工程。于是短短一周,荷园村工地相继有好几个工人中暑晕倒,还有一个为此丧了命。家属赶来闹事,被痛打一顿,怕了,也不知道拿了多少赔偿,连夜回乡下去了。《 书.M .o纯》工人们不堪忍受超负荷劳动的折磨,偷偷拨打了市长热线,举报了银河公司惨无人道的管理方式。结果是市长热线那边无任何反应,而打电话举报的两名工人却被揭发出来,打了个死去活来,被逼着跪在烈日下示众一天,都快晒成肉干了。在高压管理下,荷园村工地更像一个黑砖窑,工人们进来容易出去难,并且不允许写信和打电话,几乎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高压的管理带来的是突飞猛进的施工进度。王梓明发现,靠北的一面,是栋低层住宅楼,目前已经施工到4层了。从房间布局来,都是小户型,估计是真正的经济适用房。不过按照规划,这里应该是建栋楼的,现在勉强盖了栋后,那楼间距已经变得非常小了,三楼以下的住户永远也别想见到阳光了。可见无奸不商,无商不奸,商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大化,是完全可以牺牲别人的利益的。
再工地南面,按照规划也应该是栋小户型住宅楼的,但取而代之的,是栋连体别墅。别墅的施工进度快,已经快要封顶了。王梓明数了数,共4套。那别墅设计得非常漂亮,一律白墙红瓦,每家都有门厅、车库、前后花园,风格趋向欧洲古典,正是那些假装斯文的有钱人喜欢的风格。王梓明望着那些初具规模的别墅群,在心里说,自己哪辈子才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呢?按照自己现在的工资,扎着脖子不吃不喝也得干上年。
但在万川市,就是有这么一个怪现象,只要是位置好的房子,再高的价格都会被哄抢一空。可见财富都集中在少数人手里了。
工地的东面,靠近荷塘的边上,两栋高层住宅楼已经打好了地基,马上就要拔地而起了。这块地,正是那自焚的老汉用生命都没有保护住的家园。现在,老汉骨灰仍未下落,他的家已经面目全非了。来胳膊永远也拧不过大腿,试都别试。
王梓明慢腾腾地骑着三轮车,摸了摸裤袋里的照相机,紧张地心怦怦直跳。现在,整个工地的基情况他已经基清楚了,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拍成照片,留作实实在在的证据,好让自己将要写的材料更有说服力。四下无人,他停下车子,掏出相机,刚把相机举起来,远处一个保安向他这边,又赶紧把相机装了起来,继续蹬着车子前进。走到一个配电房那里,发现配电房刚好挡住了大门口保安的视线,就又停下来,掏出相机,卡擦卡擦一阵猛拍。拍了一阵,翻着一,因为太着急,手又紧张地颤抖,刚才拍的几张都没有对好焦距,照片都是模糊不清的。只好又重调了焦距,尽量抑制着激动的心和颤抖的手,总算拍了几张比较清晰的照片。想起相机还有变焦功能,就把那栋别墅拉近,拍了几张特写,效果还挺好。正在那里孜孜不倦地拍照,背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相机不错啊。
王梓明拍的投入,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忘记了自己所面临的危险处境。这会听到后面有人说话,才猛然醒悟过来,一个激灵,手里的相机差点掉到地上。就觉得身上的汗水一下子都变成了冷汗,头发都竖了起来。
慢慢地转回头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五六个膀大腰圆的保安。这些保安一个个狞笑着,不怀好意地着他,已经呈扇形把他包围了。保安后面,还跟着一辆三轮车,车上装满了蔬菜,车上坐了一个人,戴着顶卷了帽檐的破草帽,脖子里搭着条黑黑白白的毛巾,和王梓明的打扮简直是一模一样。王梓明差点叫出来,心说,哎呀,那个人不正是自己吗?
领头的保安就是那个刺着纹身的黑胖子。他把警棍拿在手里,在另一个手掌里一下一下地敲着,痞里痞气地歪着头着王梓明,满脸都是讥讽。王梓明确定,刚才那句话就是从他那张油嘴里冒出来的。
王梓明心里一凉,知道这次是栽了。他明白面对这些恶狗,自己必须得表现的镇定,千万不能慌张,否则只会遭到疯狂的扑咬。他迅速平静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很从容地从三轮上下来,故作轻松地说,哦,你们这里不允许拍照吗?那我把照片删除好了。
王梓明说着,悄悄把相机的储存卡抠了下来,抓在手心里。那胖子上前一步,从他手里夺过相机说,对不起,这东西我暂时替你保管着。王梓明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狡辩说,我只是个送菜的农民,拍照纯粹是感到好玩,你们用不着这么紧张的。那胖子张大嘴巴,发出一阵沙沙的笑声,响尾蛇似的,说,这话你留着,一会再说。说着,他用手里的警棍顶了顶自己的帽子,下巴一扬,说,走吧,去保安室,弟兄们都想好好认识你一下呢。
几个保安怪笑着说,是啊彪哥,弟兄们好几天没练了,手痒的直想挠墙,你今天总算给我们抓了个肉沙袋,大家可有地方泻火了,哈哈哈哈!笑得王梓明头皮发麻,腿肚子直想转筋。两个保安上来抓住了他的胳膊,架着他就走,有人把他的三轮车也推上了。
灰头土脑的王梓明被几个保安簇拥着,上去有点像要去就义的地下党。他机械地向门口的保安室走去,大脑里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起码一场毒打肯定是逃不掉了。他现在考虑的,挨打倒是其次,怕的就是张晓卉出面。要是张晓卉此刻站起他面前,他这个白眼狼如此费尽心机地整自己的黑材料,她会是怎样的感受?自己今后还怎么面对她?王梓明一想到这些,连自杀的想法都冒出来了。
正这样想着呢,后面的胖子为了抢功,果真就打通了张晓卉的电话,谄媚兮兮地,兴奋地音调都提高了度,说,张总,我们抓到了一个来工地刺探情报的人,还带着相机,拍的有照片,很可能是中央台的记者!那边的张晓卉听说是记者,着了慌,说,你们好他,千万不能让他跑了,我马上到!胖子点头哈腰地对着话筒说,请张总放心,他绝对跑不了!
王梓明一听到他说张总,知道张晓卉马上就要到了,急得差点哭出来,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迅速考虑了一下张晓卉来了之后的各种后果,觉得后果很严重。不行,在张晓卉赶到之前,自己必须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险,也必须冒险一试!
王梓明下定了逃跑的决心,故意放慢脚步,走得拖拖拉拉的,双眼骨碌碌地四下打量着地形,寻找可能逃跑的机会。见北面围墙下堆着一堆钢筋,暗暗记下了方位。又甩开抓住他胳膊的手说,你们用不着这样,我不会跑的。再说,我就是跑,能跑到哪里去?
两个保安不松手,后面的胖子说,没事,放开他,量他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掌心!然后指头点着王梓明的脸说,小子,我警告你,别说跑了,你就是动一动逃跑的念头,我就能把你的双腿打断,让你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你信不信?
王梓明着他丑恶的嘴脸,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但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会的处境,必须装作老老实实才能麻痹敌人,就做出很害怕的样子连连点头说,信,信,你打死我我也不敢跑。
王梓明的身体自由了,逃跑的可能性就增加了不少。接下来就是找到合适的机会。但眼就要到保安室了,他还没有找到什么好办法。大门口,好几个保安正在严阵以待地等着他,都想在他身上练练手。后面,还跟着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伙,前后夹击,要想从这里逃出去,谈何容易!
又向前走了几步,门口的几个保安也提着家伙迎了上来,有人还牵着一头高大的狼狗,警犬似的。那狗聪明,知道抓住了坏人,吐着血红的舌头,呜呜叫着,一个劲地往王梓明这里挣,要不是脖子里的链子结实,估计早就扑过来了。王梓明紧张地透不过气来,心慌得不行。知道等他们一会合,自己逃跑的机会就基上为零了。好虎敌不过群狼啊,何况再加上一只狗呢。自己就是武功再高强,也对付不了这十几个吃货。
就在他将要绝望的时候,猛然到了路边的一堆东西。啥?白灰。就是那种武打电影上反面人物喜欢用的招数,打不过人家了就扑地放出一包白灰来,迷了对方的眼睛,好趁机痛下杀手,或者溜之大吉。王梓明小时候没少在电影里到过这样的场面,所以记忆犹。他装作提鞋,弯腰用眼角的余光确定了后面几名保安的位置,然后慢慢往路边那堆白灰旁靠。几个保安立功心切,都等着接受老总张晓卉的奖赏呢,这会心里都美滋滋的,又激动又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王梓明的反常举动,谁也没想到煮熟的鸭子还会再飞走。王梓明装作漫不经心地走过那堆白灰,忽然转过身来,弯腰捧起一捧白灰,大吼一声,向后面跟着的一群保安脸上撒去!
保安们猝不及防,都被迷住了眼睛,疼地捂住眼睛,跳着脚哇哇怪叫。领头的胖子一只眼睛被迷住了,睁了独眼抢上来捉王梓明。王梓明毫不客气地又兜头给了他一捧白灰,那家伙哀号着,另外一只眼也被马蜂蜇了似的闭上了,立刻就成了瞎子,哭叫着说妈呀,我眼睛瞎了!王梓明又扬了几把,几个保安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像钻了面缸似的,脸上身上都是白的,上去非常滑稽。王梓明顾不得欣赏这群人渣的惨象,毫不迟疑地站起身,以百名冲刺的速度,向着北边围墙下那一堆钢筋冲去。
从门口走过来的保安们竟然没有迷瞪过来是怎么回事,眼见得王梓明向着围墙飞奔,才知道这家伙要逃跑,于是大叫着站住!站住!追了上来。王梓明在学校练过短跑,米成绩不到秒,这帮酒囊饭袋们怎能追得上他?有个机灵的家伙就放了手里的狼狗,指着王梓明说,上!咬死他!
那狼狗也要逞能,狗仗人势,汪地怪叫一声,四蹄腾空,一支箭似的射向王梓明。王梓明听见狗叫,心里说声不好,暗暗加了把劲,跑的更欢了。那狼狗在身后紧追不舍。他刚窜上那堆钢筋,那狗已经到了钢筋下面;他双手刚扒住了墙头,那狗已经跳到了钢筋上;他纵身一跃,整个身子悬在了围墙上,正要把腿也跷上去,那狗也纵身一跃,张口咬住了他的裤管。
那狼狗平时伙食肯定不错,吃的膘肥体壮,起码得有四五十斤,把王梓明的身体坠得一个劲地往下溜,墙头上的砖都被他扒松动了,渣土簌簌地往下掉。王梓明身体腾空,手上用不上劲,腿又被狼狗死死地咬住不放,整个人被拉得直直的,真个是上天不成,入地无门。十几个保安骂骂咧咧地吆喝着,已经上到钢筋堆上了,伸手来捉他。眼见逃跑无望,王梓明不禁仰天长叹,真是天亡我也!
这时候,张晓卉的悍马吼叫着,旋风般的开进了工地大院,气势汹汹地向这边扑过来,一路鸣着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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