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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八门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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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章 酸梅子与蚊子药

  国内的富人,不可能象影视剧里面,那些南洋戏,大款家里都是荷枪实弹的保镖,那是不可能的。

  象岩卫红家,也就是第一次去,燕四娘找了两个保镖,平时就门口一个保安,再见不到保镖了,岩卫红自己也是一个人开着大奔冲来冲去,邓三毛的家底,不见得比岩卫红强吧。

  所以张五金也没当回事,就把车停在路边,到是秦梦寒的病让他烦燥,忍不住又拿出中医书来翻。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张五金正皱眉呢,手机突然响起,是梅子的,响两下停了,这是约好的暗号了。

  张五金还愣了一下:“真想玩霸王硬上弓啊。”

  其实他以为不致于的,那些权贵也不缺女人,秦梦寒要是真不愿意,板下脸拒绝,难道还真会用强,不至于吧,看来他高估了那些家伙的人品,或者说,他低估了秦梦寒的名气加美貌对男人的吸引力。

  邓三毛的别墅是那种一人高的铁栅栏,内侧栽着观赏的花树,张五金说实话不认得,他把车靠到栅栏边上,然后站到车顶上,纵身一跃,跳了进去,铁栅栏上当然有摄像头,那个不管了。

  不过摄像头也起了作用,张五金才冲到门口,里面已冲出来一个保镖样的人,精壮有力,三不管照着张五金脸就是一拳轰过来,张五金也不客气,上次在金富贵打了一场大架后,他着实琢磨了一下张虎眼说的几个劲,这时左手一拨,右手扬起,一个斧劈劲,劈在那保镖肩头。

  他这招式很简单,但劲道足啊,一下把那保镖劈得倒飞回去三四米,跌翻在地,张五金这还是留了手,真要是生死关头,他不会劈肩,会劈锁骨,人的锁骨极为脆弱,不说斧劈劲,就是普通健壮的汉子,全力一劈,也可以劈断,劈断的骨头剌入肺部,不但立刻能让敌手失去抵抗力,不及时救治的话,还有可能致命。

  只不过张五金觉得没必要,这边不可能是金富贵那边的大场面,邓三毛逼一个女人,不可能叫一堆人在家里。

  果然,劈倒保镖,再没第二个人拦他,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梅子,这丫头象只发怒的母刺猬一样,双手拿着一个瓶子对着前面,他前面有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光头,一个大肚,而秦梦寒则给梅子护在身后。

  张五金只以为场面很危险,结果反而是梅子气势汹汹的,酸梅子小姐,果然非同凡响啊,而细一看梅子手中的瓶子,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以为梅子手中是什么防狼喷雾之类的高级武器呢,却原来是一罐蚊子药,估计也就是路边店顺手买的,偏偏是李字牌的,一面三角旗,很配这个场面。

  这还真是个人材啊,张五金摇头失笑,而梅子转头看见他,叫了一声:“舅舅。”

  一扯秦梦寒:“我们走。”

  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而那光头和大肚,估计没见过这号骠悍的打李字旗的女将,傻呆在那里,直到张五金三个走到门口,那光头才叫:“秦梦寒,你站住。”

  秦梦寒站住,微微侧身,低垂着眼光,下巴却微微抬着。

  张五金看了她一眼,她脸上并没有什么惊怕的神情,而是一脸冷傲,如果把梅子形容为一只愤怒的扬起全身毛剌的母刺猬,她则是一只骄傲的不屑多看人一眼的绿孔雀。

  她穿的是一件绿色的丝质衬衫,下身一条白色的长裤,系一根绿色的细腰带,纤腰给绿意一束,衬托得双腿更加修长,而且包得很紧,小屁股又紧又翘,脚下一双水晶凉鞋,没穿丝袜,脚指头白白嫩嫩的,甲盖上涂了银色的指甲粉,整个人看上去,鲜艳明媚,清爽可口,也难怪人家想要霸王硬上弓啊,是个男人都得流口水不是?

  尤其是她这份儿冷傲,这要是能把她剥光了,压在身下,听她呻吟哀叫,那种征服感,绝对是天下一切男人的梦想。

  “你还想做什么?”

  秦梦寒不开口,梅子却叫了起来,眼镜后面不大的眼晴亮亮的,一脸凶。

  这光头显然就是邓三毛了,不理梅子,只看着秦梦寒,道:“秦梦寒,你欠公司一百五十六万了,如果想解约,我给你抹掉零头,三百万就好,否则,你这么不听话,公司会永远封杀你。”

  他说完了,秦梦寒却根本不看他,也不辨解什么的,直接扭身就走,梅子紧跟着他,张五金走最后面,他发现,这种包臀的白裤子,还真就是为秦梦寒这种长腿有翘臀的女孩子设计的啊,那小屁股扭得,虽然不夸张,却真的很漂亮,很性感。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那个大肚眼光就停留在秦梦寒屁股上,嘴巴半张着,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红颜祸水啊。”

  张五金暗叹,跟着出来,秦梦寒有车,张五金的车就跟在后面。

  到家里,不要张五金开口问,梅子就叽哩呱啦说了经过,原来那个大肚,是个什么副书记,邓三毛答应,只要秦梦寒肯委身那个副书记,她欠公司的钱可以一笔勾销,咽喉也可以慢慢的休养,治病的钱公司也可以全包。

  秦梦寒怎么可能答应,那副书记色迷心窍,居然想来抓秦梦寒的手,梅子当然不会客气,一边拨了张五金的电话,一面直接把蚊子药掏了出来。

  “就门口超市买的。”

  梅子还是一脸愤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蟑螂一样的玩意儿,居然也想打梦寒姐的主意,他当时缩了手,再要敢伸过来一点点,我直接喷他脸上,绝不客气。”

  她说得威风凛凛,但外面一脸冷傲的秦梦寒,回到家,却显出了她软弱的一面,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尖尖的下巴搁在膝头,显得那般的无助。

  梅子给她倒一杯水来,道:“梦寒姐,你不要多想,封杀就封杀,你绝对不要向那些蟑螂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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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章 古怪的小男孩

  秦梦寒不吱声,只是拉住了她的手,张五金轻轻摇头,他不知道秦梦寒能不能撑住,但他却知道,有无数秦梦寒这样的女孩子,跪在了那些光头与大肚的胯下,每天舔着那半硬不硬的棍子。

  台上光彩照人的明星,有几个,下了台还能站着?而在她们上台之前,又曾付出过什么?没人知道。

  “舅舅。”

  梅子转头看张五金:“你想出方子没有?”

  秦梦寒闻声也扭头看他,美丽的眼眸中射出希冀的光,张五金突然觉得,她的眼光中居然有些怯生生的,全不似先前对着邓三毛的那种冷傲,很显然,她生怕听到否定的回答。

  她冷傲的外表下,其实有着并不坚强的内心,她在害怕。

  张五金心中生出怜惜,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给出否定的回答,道:“我找出点头绪了,不过还要琢磨一下,要治,就要一次治好,免得以后复发。”

  “嘿,这才是我的亲舅舅嘛。”

  梅子用力握一下秦梦寒的手:“梦寒姐,先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舅舅最近给外星肥婆包养了,法力大着呢,你再不要担心的,他一定可以帮你治好。”

  她说得眉飞色舞,秦梦寒也忍不住扑哧一笑,张五金则直接翻白眼:“你个死丫头,要包养也是我包养外星人好不好,而且绝对是美女,什么肥婆?”

  玩笑是玩笑,张五金其实有些愁,吃了中饭,跟秋雨闲聊了一会儿,说到秦梦寒的病情,秋雨到给他出了个主意,完全没有医学底子的,自己看书,不行的,真以为是天才啊,但是可以请教一些老中医,让他们给分析分析,然后自己开方子。

  “我的雨姐,果然是天下最聪明的。”

  张五金一听大赞,又随后补上一句:“也是天下最性感的。”

  引得秋雨在那边咯咯娇笑,笑得张五金全身出火,只恨不得一翅飞回去,把秋雨剥得白白的光光的,从后面狠狠的插进去,汁多肉嫩,爽啊。

  说起来美妙,但真个找中医去问,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一是他说不清楚,二是别人讲不清楚,三是,好吧,别人还怀疑,有神经?或者想踢场?再或者,你丫想偷师是不是?

  有个什么好偷的啊,张五金哭笑不得,转了小半天,满头包,晕头晕脑出来,突见一个小男孩在作画,一时间勃然大怒。

  这话有岐义,人家小男孩作画,他怒什么?

  不管小男孩小女孩,好好的作画,他当然不怒,关健是,那小男孩的画布,是张五金的车。

  张五金其实还是有点儿小家子气,这台车,他看得还是蛮重的,这下好,给那小男孩喷得五毅六色,本来白白的,车头象秋雨的屁股,嗯,车尾也象,坐在车里,就象骑在秋雨身上啊,轻出浅入,越来越有感觉了,而现在呢,一台白富美,成了台拖煤车。

  “作死啊,老子抽死你信不信?”

  张五金冲过去,狂吼。

  那小男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正喷得Happy,突然给张五金一吼,吓得一颤,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下,哇一下哭了起来。

  哭声很怪,嘶哑,尖细,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味道。

  哪有小孩子这么哭的?张五金还有些恼呢,忍不住恨恨的瞪了一眼,却猛然咦的一声。

  就在这时候,边上跑来几个女子,两个年轻的就去扶那小男孩,一个年纪大些,约有三十来岁左右染着一撮红发的女子则冲着张五金尖叫起来:“你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

  看样子是小男孩的妈,张五金瞪她一眼,想到小男孩的古怪症状,忍不住去看红发女子春宫,不过什么也看不出来,红发女子却一脸怒意:“你一个大人,吼他做什么?什么素质你?”

  听到这话,张五金真有些恼了,手指着车子道:“你儿子干的好事,你在边上就不管管,小孩子是这么惯的吗?你什么素质,还说我。”

  “不就是在车上喷了点儿颜料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红发女子往车头看了一颜,一脸不屑:“雪铁龙,什么破玩意儿,我赔你一辆新的可以了吧。”

  这么牛,张五金气得笑,但红发女子却直接拨了电话,附近就有4S店,没过五分钟,一辆崭新的雪铁龙开了过来,跟张五金的还略有些不同。

  红发女了把车钥匙扔给张五金:“这里没东风的,同样的C4车型,法国原装进口,陪你,可以吧。”

  玩真的,真这么大款?张五金一时有些发傻,虽然现在国内富人多,有些富的,也确实牛逼得变态,但车子上喷一下,就赔一辆真的,这也太牛逼了吧。

  张五金捏着钥匙,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说,进口的当然比东风的好,可他并不想占这个便宜,甚至有些恼,即便有钱,也不是这么惯孩子的,但突然想到这小男孩的古怪症状,又有些不好开口。

  见他发愣,红发女子冷笑:“你的车赔你了,现在说说,你吼了小明,怎么办吧?”

  张五金眉头一凝:“你什么意思。”

  “嘿嘿。”

  红发女子冷笑一声,拨了电话,似乎在请示,然后挂了电话,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张五金。

  这女人有些疯,张五金懒得理她,把钥匙往新车上一抛,道:“我也不要你赔,不过我劝你一句,小孩子不是这么惯的,你不姓天,再有钱也没用。”

  刚要进自己车子,把车开去洗洗,前面突然开来一辆奔驰商务车,跳下来四条大汉,个个剃平头,穿黑色T恤,都是一脸精悍,红发女子一指,他们就把张五金围了起来。

  张五金眼晴一瞪:“你们要做什么?”

  红发女子冷笑一声:“你的车,我赔了,但你吓着了小明,吓哭了他,更吓得他摔了一跤,要怎么赔,却要跟我家主人去说,老实点,免得他们动手伤了你。”

  张五金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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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章 冬至三日必死

  岂有此理了,有钱有权就可以这么牛逼,真以为这天是他家开的杂货店,天下的人都是他店里的货,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张五金忍不住就要出手,肘打掌劈,他前段时间,不但悟通了斧劈劲,也大致摸到了穿凿劲,以肘当凿,真下重手,一肘绝对能凿断几根胁骨,这四条汉子,不可能围得住他。

  但一瞥眼,又看到了那小男孩,小男孩这会儿没哭了,却软软的伏在一个年轻女子的肩头,整个人一丝神彩也没有,给人的感觉,就仿佛经冬的茅草,虽然春天来了,却没有一丝丝的生气。

  “好,我跟你去。”

  张五金心中一动,跟着四条汉子上了奔驰车。

  车开了四五十分钟,张五金对广州不熟,也不知开到了哪里,后来车子进了一座大铁门,又开了一会儿张五金才发现,这居然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庄子,四处栽着花草,路边古木森森,也不知有多少年份了。

  车到一座宅子前停住,又过来四条汉子,两条汉子领路,两条汉子在后面,四个人夹着张五金往屋中走,而先前随车而来的四条汉子,却站在了车前,仿佛没有进屋的资格。

  这作派,他以为他是谁,座山雕呢,张五金心中冷笑,同时也非常好奇,张虎眼跟他说过,国内有很多巨富权贵之家,那种泼天的财势和豪富,普通人做梦都想不到,至于那什么富豪榜,纯粹就是个笑话,真正的富豪是不上榜的,上榜,不符合中国人财不露白的习惯。

  不过张五金并不畏惧,因为他手中握着一件大杀器,跟着来,其实主要是好奇,对床谱上说的,他想开开眼界。

  进到屋中,其中一名黑衣汉子道:“站住,不要动。”

  张五金无所谓,连冷笑都不屑了,就那么站着。

  过了一会儿,梯楼口出来一个人,一个老者,单单瘦瘦,大约五六十岁左右年纪,穿一身月白唐装,袖口跟电视里的一样,挽了起来,头发往后梳成个大背头,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个巨大的红玉板指,手中夹着一技雪茄。

  唐装老者身材单瘦,眼光却非常的亮,站在楼梯口,眼晴微微眯着,就那么看着张五金。

  张五金也看着他,木匠师父的视力普遍都好,而在气沉丹田之后,张五金的视力,比以前更强了好多,不过这宅子实在太大了,唐装老者站在楼梯口,又有些背光,要看他的春宫,有些难,不过张五金早有定见,只看一眼,便微微点头:“果然如此。”

  唐装老者对张五金的镇定显然有些好奇,微微噫了一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五金。”

  张五金略略一顿,又补充:“一般人都叫我小张师父。”

  “小张师父,呵呵。”

  唐装老者呵呵一声轻笑:“大陆卧虎藏龙,不等闲啊。”

  听这语气,莫非他是海外华人?难怪这般作派,他以为是在南洋,小军阀称王称霸的。

  唐装老者笑了一声,突然眼光一凝:“我不管你是谁,小张师父还是小李天师,吓着了我孙子,都要付出代价。”

  张五金本来还想忍一忍,到看他还有些什么牛黄狗宝,听到这里,却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吓了你孙子,就要付出代价,那么阎王爷要收你孙子的命呢,又要付些什么给你?”

  “嗯?”

  唐装老者闷哼一声,眼光突然暴胀,给人的感觉,恰如一只苍鹰,看到了猎物。

  给这唐装老者一瞪,张五金的感觉中,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可以肯定,这唐装老者不但家资巨富,而且应该是久掌大权,杀伐决断的人物,听他语气似乎是海外华人,也许就是一个军阀。

  张五金虽然心中笃定,但他修为到底浅了些儿,还是有些受不了,不过面上到不显出来,张虎眼告诉过他,你越怕,人家越欺负你,他又打个哈哈,同样忽地将目光一凝,盯着唐装老者:“你孙子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实则应该已经满了十一岁是吧?”

  唐装老者目光不变,不过张五金眼力好,还是看出了些微的变化,冷笑着往下说:“如果我告诉你,他绝对活不过十二岁,今年冬至不死,明年春分必亡,你信还是不信?”

  “什么?”

  唐装老者身子重重一顿,死死的盯着张五金,眼光更亮三分,但却明显有了些散乱。

  “我再告诉你,你看上去不过五六十岁,实则应该已近七十,而且最近精神越来越好是不是?可那是回光返照,你绝对活不过七十二岁,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你家祖上,就没人活过七十二岁,如果不是提前早亡,那就是七十二岁死,且不是死于冬至,就是死于春分,最多冬至后三日,却绝对是春分前三日,是也不是。”

  他这话,说得太玄了,偌大一座宅子,刹时间鸦雀无声,边上那四条黑衣汉子,都一脸古怪的盯着他,如看死人。

  唐装老者也死死的看着他,脸泛潮红,呼吸越来越急促,到后来,甚至张开嘴,仿佛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为什么?”

  他如一头负重的老牛,又如一只受伤的残狼,发出绝望的嘶叫:“这是病?还是邪?-------怎么-----治?”

  “这不是病,也不是邪。”

  张五金微微摇头,他知道唐装老者已经被击垮了,或者说,唐装老者早已经垮了,只是在强撑而已,而他,只是加在骆驼身上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他是唐装老者的仇人,这时只需轻轻的两个字:无解。

  唐装老者必会血逆而亡,他体内的气血已完全给引发,张五金似乎已经看到,一股冰寒的黑气,如染在清水里的墨汁一般,从唐装老者的后腰小腹,散发开来,滚滚黑潮,即将淹没唐装老者的五脏六俯,最终让他永陷黑暗。

  不过张五金不是他的仇人,虽然他的牛逼哄哄让张五金有些反感,但是,张五金最好奇的还是那张床,床谱里说过的,也不知哪一位传承了床谱的前辈做的那张床,他太想看一看了。

  是回光返照,你绝对活不过七十二岁,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你家祖上,就没人活过七十二岁,如果不是提前早亡,那就是七十二岁死,且不是死于冬至,就是死于春分,最多冬至后三日,却绝对是春分前三日,是也不是。“他这话,说得太玄了,偌大一座宅子,刹时间鸦雀无声,边上那四条黑衣汉子,都一脸古怪的盯着他,如看死人。

  唐装老者也死死的看着他,脸泛潮红,呼吸越来越急促,到后来,甚至张开嘴,仿佛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为什么?“他如一头负重的老牛,又如一只受伤的残狼,发出绝望的嘶叫:”

  这是病?还是邪?-------怎么-----治?“”这不是病,也不是邪。“张五金微微摇头,他知道唐装老者已经被击垮了,或者说,唐装老者早已经垮了,只是在强撑而已,而他,只是加在骆驼身上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他是唐装老者的仇人,这时只需轻轻的两个字:无解。

  唐装老者必会血逆而亡,他体内的气血已完全给引发,张五金似乎已经看到,一股冰寒的黑气,如染在清水里的墨汁一般,从唐装老者的后腰小腹,散发开来,滚滚黑潮,即将淹没唐装老者的五脏六俯,最终让他永陷黑暗。

  不过张五金不是他的仇人,虽然他的牛逼哄哄让张五金有些反感,但是,张五金最好奇的还是那张床,床谱里说过的,也不知哪一位传承了床谱的前辈做的那张床,他太想看一看了。

  闲人物,这样的人家,杀个把木匠,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做床的师父知道逃不了,就在床上施了点法。“张五金本来想说弄了点手脚,话到嘴边却改了口,唐装老者明显跟他的老祖先一样,大富大贵且肆无忌惮,真说清楚,唐装老者未必感激他,说不定还打什么主意,但说到法字,唐装老者历代遭遇在前,必然心生忌惮。

  果然,这话一出,唐装老者眼光就有些变了,即有些恍然,又有些恐惧。”聚宝盆,本是聚财的。“张五金知道差不多了,直接说下去:”

  床的四只脚,形如鼋足,也就是那种驼宝的龟的足,每只脚上,会有古拙的花纹,其实那不是花纹,而是四个字,如果是正宗的聚宝盆,那四个字,应该是:富贵逼人。“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下:”

  老先生,你们家,至少应该传了四五代了,每一代应该都是豪富,我没说错吧。“”是。“唐装老者心神已经完全被他吸引住了,不由自主的点头,也隐约有点儿自傲:”

  我唐家不说富甲天下,但华人中,至少能跻身前三。“姓唐?只听说南洋华人富翁中,李家坡李姓最富,然后陈霍什么的,唐姓却从来没听说过,但唐装老者即然这么说,肯定不会错,深藏若拙,大智若愚,大富若贫,这才是华人文化的核。但说到这里,唐装老者陡然一惊:”

  我家大富,难道是因为那张床。“”它是聚宝盆。“张五金几乎有些生冷的纠正他:”

  人生天地,阴阳二气,生而在床,死而在棺。“”风水。“唐装老者低叫,眼中又显出惊惧之色,再富甲天下,再势可敌国,对神秘不可知的天道,谁都会心存惧意,不过普通人不知道天道是什么,一般只往风水上理解。张五金不解释,保持神秘是最大的威摄,道:”

  本应是富贵逼人,但如果认得那些字的,会发现,其中一个字变了。“说到这里,他微微一停,语气变得有些古怪:”

  变的是那个逼人的逼字,它变成了冰字。“”冰?“唐装老者有些愕然,前后一念:”

  富贵冰人。“他脸色陡然大变,一字一字念了出来:”

  富---贵----冰----人----?“他的嘴再次大大的张开,而张五金全然不给他喘气的机会,道:”

  你们家,代代富贵,但家主却代代冰寒,一生仿佛就在冰水里泡着,再多的钱,再大的势,也不能让他感觉到丝毫的热气,而且你们家,应该已经不是嫡传了,传承你们家的,应该是旁枝,而不是嫡系。“”是。“唐装老者先前一直在撑着,到这一刻,他终于撑不住了,近乎绝望的点了点头:”

  我唐家,富甲天下,但家主必得怪病,一生仿佛浸在冰水里,没有一点人生的乐趣,而且家主往往无后,要从旁宗找人来继承。“说到这里,他眼中露出悲伤之色:”

  小明不是我嫡传的孙子,我两个孙子,全都没有活过十二岁,小明,是我四叔家转承过来的,不想又是一样,居然---居然----是因为那张床,可是,为什么?“他不明白,张五金微微一笑:”

  那个木匠师父,一定告诉过你的先祖,选定的继承人,一定要睡那张床,才能聚财,而且是要从小睡,是不是?“他说到这里,唐装老者已然明白,陡然惊呼道:”

  睡那张床就会得病,怪不得,怪不得,我家以为是邪,我养在外面,三十四岁才睡那张床,那时我已经有子,两个儿子也养在外面,也同样好好的,但他们各挑一个儿子回来,跟我睡那张床,全都没活过十二岁,已至于,他们都再不愿继承家业,我只能从四叔那房转承小明,结果小明也是这样,居然是因为那张床,因为那张床。“叫到后来,他眼中已经显出疯狂之色。”你舍得毁掉它吗?“张五金冷笑。

  唐装老者心中,本来确实已经生出那个想法,听到张五金这话,眼中刹时现出挣扎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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